仪熏陶,但他眼里的某种东西令她对他的礼貌仍有所怀疑。“去年冬天,”他回答说,“我在一条运送德安孔尼亚铜矿产品的货轮上当服务生,跟船一起走了。我父亲找了我三个月,但我回来后,他就是那样问的。”
“这么说,你的冬天就都是这么过来的了?”吉姆·塔格特插嘴道。吉姆的笑里有种胜利的味道,是找到了让他感到轻蔑的理由的胜利。
“那是去年冬天,”弗兰西斯科愉快地说,语调还是一样的天真和随意,“前年的冬天我是在马德里过的,在阿尔巴公爵的家里。”
“你为什么想在铁路工作?”达格妮问道。
他们站住,互相看着对方:她的眼睛里有一丝钦慕,他的则是捉弄,但那不是恶意的捉弄——而是含笑的致意。
“去尝尝那是什么滋味,鼻涕虫,”他回答说,“还有就是让你知道,我在你之前就已经在塔格特泛陆运输公司工作过了。”
达格妮和艾迪利用冬天去学一些新的花样,希望能让弗兰西斯科吃惊,并且能赢他一次,却从来没成功过。他们给他一种他没玩过的游戏,告诉他如何用球棒去击球,他盯着他们看了几分钟,然后说:“我觉得我明白了,让我试试。”他用球棒把球打得越过整个球场,从另一端的橡树梢上高高地飞了出去。
在吉姆得到一艘汽艇作为生日礼物时,他们全都站在码头上看教练教吉姆驾驶。他们以前谁都没开过汽艇。外形像子弹一样的汽艇,闪着白色的亮光,在水面上笨拙地摇来晃去,留下一长串颤抖的波纹,发动机突突地哽咽着,坐在吉姆身边的教练得不断地从他的手中抢过方向盘。吉姆突然莫名其妙地仰头冲着弗兰西斯科大喊:“你觉得能比我开得好吗?”“我能。”“你试试!”
船靠岸后,两人从船上走下来,弗兰西斯科溜到方向盘后面。“等等,”他对站在岸上的教练说,“让我瞧瞧。”然后,教练还没来得及动,汽艇便像从枪里发射出去一样,蹿向了河中央,他们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船已经闪电般地远去。在它渐渐消失在远处阳光里的时候,留在达格妮画面当中的是三条直线:船的尾迹,发动机的轰鸣,以及方向盘后面驾驶者的目标。
她注意到了父亲在看着快艇远去时脸上奇怪的神情。他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看着。她想起,曾经有一回也见到过他这个样子。那一次,是他在检查弗兰西斯科制作的一个复杂的滑轮系统。弗兰西斯科那时十二岁,自告奋勇去做一个可以到达岩顶的升降机。父亲在教达格妮和艾迪在哈德逊河边的岩石上跳水。弗兰西斯科计算用的纸片还扔在地上。父亲把它们拾了起来,看了看,问道:“弗兰西斯科,你学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