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慢腾腾站起来,又缓缓弯下腰,从做案台用门板下拉出只破纸箱,边翻着边说,“这些是他最得意大作,他都收好。作为个孩子,他是很懂事,很知道爱惜东西。”作品看上去有不少,她找到张,抽出来,递给,“你看吧,画得跟他身上几乎样,大小比例都差不多,除字。”
起身接住,像纸上画着羞辱,有点不敢看。
这纸是最熟悉不过土纸,半米见方,蜡黄色,纸面粗糙。们村庄有不少人在用老古作坊生产这种纸,全国卖。们叫它冥纸,主要用来给阴曹化缘,做佛包,去坟前烧给死人,求活人平安。作为七八岁孩子,画确实画得不错,两条简洁流畅线条,下把人小腹和腿弯勾勒出来,上面点黑是肚脐眼,下面团黑是阴毛,位置适中,比例匀称——看得出,这是反复练习后成果。引人瞩目是,肚脐眼下方有行向下弧形八个墨绿大字:命使乃鬼殺*除,字形端正厚实,排列均匀。在“乃鬼”两字间距下方,直直地伸出支渐放红箭头,直指阴毛,箭头钝重厚实。箭头线两边又有字,竖排,各两个,右边是“军令”,左边是“如山”,字体狂狷邪魅,色彩纯蓝,大小比上面字要小号。
阿姨没有回头,却像看见震惊,淡淡地说:“别奇怪,这就是他想要,他照自己意愿改这些字,黑白调个头。”边继续翻着——有会儿,注意到有团黑从眼前倏忽而过,想那应该是只黑猫,那只白猫也许也在那幅画上,时间太短,没注意到而已。
阿姨又翻出张,递给。画还是老样子,模样,不样只有字:“除*杀鬼乃使命”和“军令如山”被“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和“中国必胜”取代,样字数,样是繁体字,样是从右到左、横两竖排列。接着又翻出张,画仍是老样子,但看不见个字,每个字都被涂成黑方块。
阿姨说:“应该还有两张。”却停止寻找,回头来轻轻抚摸那些字,个个地抚摸,边自言自语道:“有时觉得他现在这样子蛮好,可以忘掉那些脏东西,可以照自己意愿改掉这些字。他这辈子如果只有个愿望,想定是这个,把那些脏东西抹掉,改成现在这样。这个愿望死都离不开他,但也是死都实现不,只有现在这样子,失忆,才能实现。”
说:“他能记得这些话,说明他对过去还有记忆。”
阿姨说:“很少,偶尔有点也不是固定,不知怎来,又不知怎走,所以才会这样,会儿是这句会儿是那句,确定不下来。”阿姨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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