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惊得鸟儿不敢在村子上空飞,都逃进山里,钻入树林,像天空着火。这隆重,是庆祝意思,把唯在逃首犯要犯抓住,坏人从此网打尽,无漏网。以前搞游斗,是群人,大家都老老实实,低着头,不作声,像无声电影,不好看。这次是个人,独角戏,人虽少,戏却多,上校会儿骂人,会儿挣扎,会儿被人骂,会儿被人打,好戏连场,有看头。
关键是上校这个人,以前在村子里走,向是腰板笔挺,昂首阔步,神气活现。尤其到大冬天,他总是穿着那双高帮大靴子,靴子底下掌满铁钉,在鹅卵石上走过,即使是在冰雪上走,照样喀!喀!喀!像匹战马在行军。而现在,他变得像只癞皮狗,要人拖着走,架着走,威风扫地,狼狈不堪。
这天爷爷已从二姑家回来,看到上校被游斗样子,连连摇着头讲:“完,完,这下子太监罪过,打看他出生从没见他被人这奚落过,这帮子小东西……”后半句话熬着回到家才讲出来,“简直是畜生!”
父亲讲:“畜生都不如,居然连寺庙都要糟蹋。”
爷爷讲:“是啊,观德寺活两百岁,凡是坏人都见过,都没这帮子小畜生坏。只有畜生才这伤天害理,把个两百岁老寺庙下糟蹋。小畜生!小畜生!”爷爷口接口骂红卫兵,好像只有这样反复骂才能解他心头之恨,才能突出红卫兵超乎寻常坏,把他们作法骂死。
爷爷平时最讨厌上校,但较比胡司令和红卫兵,他感情似乎明显偏朝上校,和正好相反。大人就是这奇怪,总跟小辈子对着干,好像养们就是要养个对手。爷爷,你是老糊涂吗?个破庙糟蹋有什好心疼,值得你这去骂g,m小将红卫兵吗?爷爷,你要知道这骂他们说明你是反g,m,要被押上台去批斗,可不想有个反g,m爷爷,还想尽早加入红卫兵呢。总之,在对待红卫兵态度上,同爷爷和父亲是有矛盾,觉得他们很自私,目光短浅。
就在爷爷谩骂红卫兵同时,上校像被制服疯子样,被威风红卫兵拖回学校。照以前,搞游斗,全村子走圈只要个把钟头,但由于上校不配合,抗拒,挣扎,斗争,时间被活活拖长,结束时天已经落黑。照以前,斗归斗,生活归生活,斗完人要放人,该回家吃饭就吃饭,该睡觉就睡觉。但胡司令认为这家伙不老实,认罪态度差,决定要特别对待,把他关起来,不准回家。
小瞎子当时正要给上校解绳子,准备放他回家,听胡司令这指示,很兴奋,说:“这太好,不要解绳子。”
胡司令说:“把他捆紧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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