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甩落睡裤,开始解绑在腿端绷带。金太在镜子里照牙齿。把手臂伸过浴缸边缘,试试水温。
“要是你再加些香草,晚饭就是清炖死瘫子。”
“太烫?”金太问。
“是呀。”
金太重新调龙头,离开浴室,顺手把轮椅从门前推开。灵活地除去右腿上包扎,绷带下面是苍白冰凉皮肤。把手放在它们合拢地方,也就是皮肉包住骨头地方。不久之前,刚吃过维克丁325,想趁克莱尔不注意时再吃颗,瓶子很可能还在上面医药柜里。这时,金太从厨房里拿张椅子又回来,她把椅子“扑通”声放在身边,把另条腿上绷带也拆开。
“她水平还不错。”金太说。
“默莉医生?是啊,比以前大有改观,更符合空气动力学。”
金太笑,让她去厨房拿些电话黄页来,她把它们叠在椅子边,抬高身体,坐上去。接着爬上椅子,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掉进浴缸,瞬时激起片水花,泼洒到地砖上。在浴缸里。哈利路亚!金太关上水龙头,拿条毛巾擦干她大腿。沉下去。
后来:
克莱尔:煮数小时后,把槠树纤维扎拢,统统放进打浆器里。打浆时间越长,纤维末就越细,颜色也越接近牙白。又过四小时,加入稳定剂、黏土和染料,米白色纤维浆突然呈现出深土红色。在桶里滤去水分,把它们倒进事先准备好大染缸中。走进屋子,金太正在厨房里做金枪鱼砂锅,锅里全是削好土豆片。
“情况怎样?”问她。
“相当不错,他在客厅里。”从浴室到客厅地板上,有道金太脚印,亨利在沙发上睡着,胸口摊着本打开博尔赫斯《虚构集》326。他刚刮过胡子,俯下身子闻闻,气味清新,头湿湿灰发翘得乱七八糟,爱尔芭在自己房间里和她泰迪熊聊天。有那会儿,觉得仿佛是在时间旅行,仿佛又回到以前某个游离瞬间。可是,当目光顺着亨利身体直移到毯子平坦底部时,知道,还身处此时此刻。
第二天早晨,下雨,打开工作室门,那对翅膀龙骨荡在清晨灰色光线之中,正等着。打开收音机,里面放是肖邦,起伏练习曲如同海浪般涌向沙滩。穿上橡胶靴、塑料围裙,还扎块头巾,以防纸浆溅到头发上去。最心爱模子和定纸框都是柚木和黄铜做,把它们冲洗干净,揭开大染缸盖子,铺好块放纸毡子。伸手搅拌染缸里深红色浆液,使它们与纤维和水充分融合,到处都是湿淋淋。把模子和定纸框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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