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梅树。今天是冬至,也是梅城人年里最重要“请龙剪”时节。
所谓“龙剪”,其实就是把由飞龙收尾交缠成手柄银色大剪刀。
相传,很久以前,有银色飞龙衔着梅花路过。
银色飞龙见山顶有片湖,碧蓝得像天空镜子,就停下来在湖中休息。飞龙喜欢这里,就松口让梅花落下。从龙口中落下梅枝化为天池山顶红梅林,那是由整座城人起供奉梅母,散落花瓣化为山脚下各色各样梅树,那是各家各户分别供奉神梅。
后来人们将照顾梅神,替梅神修剪病老枝干时用剪刀铸造成飞龙形状,以此纪念当初衔梅而来飞龙。
“站好站好!别乱跑!”
妇人捧着温热水出来,呵斥顽皮孩子。
“过来洗手!”
平素再怎溺爱孩子母亲到这个时候也严厉得眼里容不下沙子,孩子们“哦”声,老老实实地过来,在母亲监督下,丝不苟地洗干净手。不仅是孩子,所有人都过来,把手洗净。
净手之后,最年长老人带头,点燃香,恭恭敬敬地给院子中神梅敬上三柱香。
“梅神至景甲年起,护柳家,至今已有两百六十二年……”
最年迈爷爷在儿子搀扶下,句句地给子孙们讲述梅神庇护家族历史,细数其中桩桩庇护之事,件件恩赐之物,絮絮地叮嘱孙儿,不可使明火近神梅,不可使铁石倚神梅,平素要多多留意,见虫必捉,见啄木之鸟,必立刻驱逐。
最后,老人清嗓高声道:
“——请龙剪!”
立刻就有子辈中,由老祖父亲点,最细心最熟知梅性主剪人出来,净手三回后,掀开庭中正案上托盘,请出代代相传银龙剪。双手持剪,在兄弟们扶梯帮助上,登上梅树,仔细小心地给神梅修理旧枝。
“龙梅剪呀清旧霉,旧去新来呀,春来好发枝丫……”
女人们拍起手,足尖点地,轻轻地哼唱起曲调温婉民谣。
“春来好发枝丫……岁新芽……”
老人拄拐,监督孩子们认真学习父亲们是怎照顾梅神,见哪个不认真,就抽棍子冷不丁打下。孩子挨揍,缩脖子,不敢再分心。等以后,他们父亲像爷爷样老,就该由他们接过代代相传银龙剪,去照顾院子里神梅。
梅花瓣纷纷扬扬。
落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身。
是梅神,在轻轻笑呀。
“……梅神笑啦!梅神笑啦!”
孩子们鼓掌,欢欢喜喜地跑上前,从父亲叔伯手中接过请下来梅神旧枝。
它们被放进早就准备好大瓷碟里,由家之主爷爷亲自选出最好枝,插/进花瓶里。花瓶被端进屋中,与三两颗红彤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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