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天下人人都知历法,人人都能齐物候而丰寒年。”北葛子晋低声问,“这也是们这些百氏罪民,如今唯能做事情吧?”
陆净没有说话。
“冬至到。”子晋望向院外,轻声说。
天寒而雪。
远远,城祝司钟声响。
…………………………
钟声在风雪中传开。
小粥铺棚已经化作齑粉,大如斗雪花垂直坠落。
破碎桌与倾倒酒横亘在中间,地狼藉。神君还在咳嗽,牧狄手也在向下滴血……太多事,太多言语,只能把爱和恨熔铸在起,铸成双刃刀剑,割开皮肉与骨头,让血沥沥地流。
愈不合,好不。
“三十六岛再怎憎恶十二洲,也守十二洲万载有余。”牧狄冷冷地开口,不去管伤口,“欠你,们妖族还,现在该你还欠们妖族。还完,就从此两不亏欠,再不相干。”
神君拭去血迹,垂下手。
他说:
“好。”
城祝司钟声十二响。
游子自城门而入,归心如箭地回家团聚。马车车轮碾过大街小巷,扬起簌簌白雪。黑衣百冠青年越过地狼藉,与黑氅红衣少年擦肩而过。
个向前,个留守。
谁也没回头。
梅城里,相好知交在街头巷尾重逢,大笑着相拥,妻子与丈夫在门口执手,即又笑又哭地往里走,老人拄着拐杖,半真半假地埋怨,小孩子们又笑又闹……到处都在上演欢欢喜喜重逢,唯独老胡同里,早粥铺外行孤零零脚印在雪地上渐行渐远,很快就被雪覆盖。
木门“嘎吱”开。
胡老妪手拉住小孙女,手推开木门。
她老,又聋又哑,最近几年都靠孙女做她耳朵和嘴巴。孙女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还不懂。老小站在石阶上,望着只剩个人少年,小孙女仰头看奶奶,想说什,又说不出来。
神君俯身,将块金锭放到还算完好木椅上。
“抱歉”。
他低低地说,然后起身,也走进风雪中。
“伞!您伞!您伞落下!”
小丫头松开奶奶衣角,嗒嗒跑下石阶,抱起靠在石阶旁油纸伞,大声喊。
神君没有回头。他没有撑伞,也没有将黑氅帽子拉起罩上,雪花很快就沾满他头发。远处,天池山红梅被大雪模糊许多,今天山顶雾也比往常大许多,巍峨天池山刹苍然。
神君也走远。
他背影单薄得好像随时要倒下,可他依旧在向前走。
白雪老山头,旧友作新仇。
……………………………
城祝司冬至钟声停,城中家家户户全都忙活起来。在梅城,基本上,每户人家院子里,都有株苍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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