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回到王府,却没去自己住处,而是翻墙进云倚风小院,站在门口听半天。
枚玉珠破窗而出。
季燕然把接住,见掌心珠子碧绿滚圆,可爱得很,是值钱货,便理所当然推开门,对床上那人道:“在外头捡个好东西。”
云倚风又丢过来颗:“三更半夜不睡觉,学什采花贼翻墙。”
“是特意回府接你。”季燕然坐在床边,“明日就去皇兄私库,想要什尽管挑。”
云倚风靠在床头:“白河开闸事,谈得怎样?”
季燕然道:“皇兄说是李珺所为。”
此事说来有些话长,不过季燕然还是从头到尾,仔细讲遍给他听。十七年前,杨家在朝中位高权重,李珺又是个蛮横草包,被人挑唆两句就做起太子梦,整日里像个横着走大肚蛤蟆,会做出这种事,丝毫不意外。
屋顶传来“咚咚”两声,江凌飞翘腿枕着手臂,看着漫漫星空打呵欠:“既然当年答应先皇,要直瞒着你,保守秘密保住李珺,那为何现在又肯爽快说?”
云倚风笑道:“江兄同吃过宵夜后,直待在上头吹风。”
季燕然道:“不用理他。”
云倚风大概能猜到些原因,往事既然已经被翻出白河水闸,再隐瞒也瞒不多久,任何个清醒帝王,都应该清楚相比于病榻前誓言,显然还是眼前弟弟与江山稳固要更重要,彼此将话说清楚,才是最明智选择。
“所以你心结,散?”他问。
季燕然笑笑:“算是吧,散大半。不过此番十八山庄出事,皇兄说朝中并无异动,也无人报信,觉得有些奇怪。”
“所以风雨门帮王爷查内鬼,才需要收大笔银子。”云倚风伸个懒腰,“好,明日何时进宫?”
“早就去。”季燕然压低声音,“连板车都准备好。”
江凌飞又用刀柄敲敲房瓦:“也要去!”
季燕然听而不闻,替云倚风盖好被子,看着他安稳睡下后,方才离开卧房。而江家三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回事,就被把扯出院,如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
兄弟情稀薄如水啊。
稀薄如水。
月色也淡得像水。
云倚风伸出手,看那些银白光芒透过指间,如流动丝缎。
小院外头,两人打闹笑声越来越远。再细听,还有更夫在打更,佛塔响玉铃,窸窣、细碎,而待到天明时,这些声音又会被日光淹没,变成小商贩此起彼伏叫卖,车马碾过青石板。
王城热闹,别处都没有,得亲身体会才能知晓。
他拉高被子,开始心意,盼着隔天糖油饼与豆浆。
……
老太妃习惯早起,这回又因小辈们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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