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个恐怖而恶心怪物在他耳边不断低语,泣血般地喊着“阿雪”。
宴珂坐在纸马上,刚好可以看到前方季雪庭——那人明明只是个穿着朴素白衣仗剑青年,可在宴珂眼里,季雪庭却时不时会幻化成个锦衣华服,满身金玉俊美王孙。
然而,那在前方缓步而行贵族公子,胸口却是空空荡荡,鲜血淋漓伤口之中,没有心脏。
污血点点从季雪庭胸口渗出来,最后将他整个人都化为个血人。
而每到这个时候,宴珂便会觉得自己口腔内部似乎生出怪物才有利齿,衣袖之下手臂上仿佛也生出蛇龙般厚实坚硬鳞甲。
……当然,这些都只是幻觉。
也只会是幻觉。
头疼消失间隙里,季雪庭依旧只是那个笑眯眯,平易近人又格外温柔白衣仙君。
而宴珂则是带着惶恐,神经质地抚摸着自己手臂。谢天谢地,他摸到也只是温热光滑,属于人类皮肤。
虽然先前季雪庭与那位鲁仁仙君便很是和气地嘱咐过宴珂,若是有什不舒服,定要告诉他们。但不知道为什,宴珂却点都不敢泄露出自己如今身有癔症,产生幻觉事情。
就好像在他冥冥之中有种直觉,不可以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旦说出来……
旦说出来……
就会……
【怎敢……】
【怎有资格……】
【……】
冰冷,沙哑,陌生同时又无比熟悉声音,在他耳边发出近乎癫狂嘶吼与惨叫。
……
“唔,头……好……痛……”
时之间,宴珂控制不住地将脸靠在季雪庭肩头,口中泄出细细呜咽。
“你之前被山魈袭击时似乎便磕到头,恐怕如今是旧伤发作。”季雪庭柔声道,说完便将宴珂扶到路边坐下。
犹豫片刻后,季雪庭叹着气苦着脸,无比心疼地拿颗打折仙药,放在宴珂手中嘱咐道:“吃药吧。吃完药好赶路。
“啊?还要赶路?”
鲁仁听闻,有些吃惊地问道。
“季仙官,看今天天色也有些晚,宴珂公子又不舒服,不如们便在这附近过夜好。”
他打量着季雪庭,又看看路边那位摇摇欲坠凡人贵公子,不由提议道。
按照鲁仁之前对季雪庭认知,他总觉得后者似乎也不是这不近人情人。
季雪庭抬头看看天,心中考量番,脸上带笑,眉心却有些紧绷:“觉得们还是快些赶路比较好。这路走来虽说是风平浪静,可是吧……”
“可是?”
鲁仁下子也紧张起来。
“这右边眼皮实在跳得厉害——”
季雪庭继续幽幽说道。
鲁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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