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泰带着景华路回去,见景华盯着街上行人、店铺、小贩看得目不转睛,心下高兴,又有些心酸。
“这、这……”他想寻点话来说,却不知说甚好。景华倒对他笑,说道:“可有好几年没到街上来,热闹得紧,看什都新鲜。”
张泰也笑。
安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从教坊司到张泰家所在乐常巷也不短,张泰走惯,不觉什,但景华不是个常走,张泰怕他累着,问他:“要是累,歇息歇息,要不给你雇个轿子?你没走惯,这路还长着呢。”
景华又笑,他今日仿佛心情特别好,笑次数比往常加起来都多。
“多走走才好,往常只愁没处可走。”
他俩刚走到打铁铺门口,王荣眼尖,坐在茶馆里正算账呢,立刻就瞧见张泰,招呼道:“张老弟,这几日可都见不到你,天还没黑,铺子就关门,你可是病啊?”王荣边说着,边走出来。
这出来,就看见张泰身边跟着个后生,定睛看,好个清秀斯文后生,只是,怎有些眼熟?
“张老弟,这是?”王荣双眼睛滴溜溜在景华身上转,总觉得这后生哪里好生奇怪。
街上人来人往,张泰不欲多说,道:“王哥,这是远房弟弟,改日你约陈哥、李哥,请你们喝酒,有事要说。”说着开铺子门,让景华先进去,又对王荣憨憨笑,闪身进铺子。
远房弟弟?既是老远来,怎不见带个包袱?张泰这个粗大个,如何有这等清秀斯文弟弟,就似……就似……
王荣拍脑袋!
就似南馆里小倌!
娘呀!这可不就是南馆里那个小倌!张泰这是把他抢回家?赎回家?!
王荣眼前黑,差点晕过去。
张泰合上铺子门,转身对景华说道:“你别介意,这街上人来人往,怕王哥他时乱说什。”
景华奇道:“有何可介意,说是你弟弟甚好,也省得左邻右舍嚼舌头。是南馆里出来,若是连这点小事也介怀,如何能熬过这些年?如今出来,也不好再用馆里花名,真名却是不想再用。你既说是你弟弟,便借你个姓,从此唤张致吧,还望你不要介怀。”
张泰道:“你原先名字就好,为何不用回原先名字?”
景华却默默不回话。
张泰惶然,只当惹他不快,赶忙赔不是。
景华道:“你又没做错,如何对赔不是,且如今你算是主人,该对你唯命是从才是。”
张泰听急,忙拿出那卖身契道:“什主人不主人,赎你身,并不是为这什鬼名头!、、是为你……”说到此,张泰却涨红脸,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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