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个大夫。”
景华抬手阻止他,道:“不用,我这是常见的,昨天运气不好,接的客人要了我半条命。”
张泰愣了,景华见他神情,倒觉好笑,说道:“我今天精神不好,身上也痛,怕是伺候不了张大哥,张大哥还是换一个吧。”
景华身上本穿着亵衣,松松垮垮的,抬手间,便露出脖子胸膛。张泰一看,不得了,那脖子、胸膛满布青紫痕迹。张泰脱口而出:“你这是怎么回事?!”伸手一扯,亵衣被扯掉大半,露出一大片胸膛,尽皆伤痕,狰狞吓人,还有血痕撕裂!
景华脸色有些不好了,拉好衣服,冷冷道:“没怎么一回事,南馆里常见的,有何可惊讶,我又不是什么金尊玉贵的人。”
张泰心里似有利爪抓挠,疼得要淌出血来。这景华在南馆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比他能想到的,还要糟糕万倍。
这一夜,张泰脑袋里始终昏昏然,就干坐着,不去碰景华一下,却也不走,就那么坐着,看景华。景华被他看得恼了,问他作甚,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景华说什么也不叫大夫,只说这种事在南馆里寻常见的,涂个药,过些日子便好了,无缘无故请大夫,反被打骂一顿。张泰无奈,便要帮景华涂药。景华说什么也不肯,张泰又说让他脱了衣服看看伤得如何,景华立时生了气,不再同张泰说话。
张泰枯坐了一个多时辰,突然开口问道:“你可曾想过离开这里?”
景华听了,只觉利剑刺心,鲜血淋漓。
“我从进了这里,每一日,每个时辰,无时无刻不想离开这里。”景华咬牙切齿,“可我能吗?客官行行好,别处去吧,我这浑身都疼,疼得只想死!”
这么多年了,也不止张泰一个问他想过离开这里吗。他是人,又不是畜牲贱东西,怎会不想离开这里!尽问这些废话,滥施些没用的好心,提醒他是个活得不如猫狗的下贱东西有何屁用!
景华再不肯开口同张泰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