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月,很特殊吗?杨剪变成二十九岁,杨遇秋快死五年。
他得快跑吧。
那,在教室门口和座椅缝间偷看几眼就是他能做到极限吗。
连问问杨剪离京是要去哪儿都不敢?
李白不想回答自己。他厌倦提问。每个问号点出都是他有碍观瞻,他懦弱。掏出毛巾牙刷,在电脑和杂志底下,他又翻出自己放钱牛皮纸信封,用皮筋捆着钞票还剩几沓,方昭质确实是医者仁心,同种药效,有国产就绝不给他开那些贵价进口药,帮他省下来不少钱,开支大头都花在手术上。
钱袋底部还压几个小密封袋,是注射器针头,李白从药车上偷偷拿。和钱藏在起是因为这是杨剪最不可能翻地方,哪怕杨剪帮他收拾行李。
他觉得这肯定比刀片好用,也不会留下明显疤痕。
然而又出错。那细小金属,染红,仿佛都磨钝,还是给不他任何明显感觉。生过这场病之后他对痛觉敏感度似乎又降低层。不会疼,不会痛,没意思!点意思也没有!李白把它扔,空空垃圾桶里只有这针头跟那团带着血斑纸并排躺着。
他又下地蹲在水龙头前,捧着砸手自来水柱,冷冰冰地洗把脸。接着用力拧回把手,这管子确实不再往外滋水,然而还是断不干净,关阀后余下那点水连串儿往下滴,啪嗒啪嗒,接着是啪嗒,再接着,啪,嗒,它慢下来,停住,只剩管口嵌那小滴,拥有不足以下坠重量,被张力死死勒着,与桶里水面相顾无言。
李白看到困在那滴水里只细菌。
他相信自己能看到。
正如他看着自己。
假如他方才问是:“能起去吗?”
假如他不等杨剪选择,而是去纠正——不是朋友,宁愿和你相互憎恨,再也不见,也不要当你朋友。
杨剪会不会也在等他?至少有那几个刹那,杨剪也是不舍?是没那“随便”。
没有等到岂不是就受伤。
李白没想到自己这快就开始后悔。
然而退缩也是他自己。李白习惯,是不是也该接受?脑子出问题就是出问题,他吃很多药,看很多据说对它有益书和电影,学着里面人那样微笑,交谈,对着日出蹦蹦跳跳,高抬腿跑,像个推销员那样给自己打气……至少在其他人面前他以为自己这颗脑子已经好,其实它仍然是坏,仍是他宿敌,它不会按个正常人方式做决定。
它就只会后悔。
李白哭得头昏脑胀。
那就不要挣扎吧。他倒回沙发,鼻梁紧贴布料,嗅闻那股陈旧闷味儿,像是把头埋进大堆旧衣服里,让他想起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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