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直这样放在他身上。
“什时候回来?”
“国庆节后。”
“哦……”李白又垂下脑袋,“今天晚上——”
“房子租好。”杨剪打断他。
“在平安里?”李白是有点受惊模样。
“对,”杨剪说,“赵登禹路上,离程砚秋故居不远。”
“那得多少钱个月!”
“很旧,”杨剪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得在走之前修下。”
“那你抓紧时间去吧,”李白顿顿,用胳膊拢拢那些药瓶药盒,像是要把它们藏起来似,“这边也没什问题,线都在医院拆好,过段时间再回去复查下就行。钱也有剩,别耽误你事。”
杨剪仍然那全神贯注地望着他,衬衫褶皱盛着浅浅光影,独有目光很深很深,在并不特殊某秒,他拎起包,推开门,“走。”
“等等,——”
杨剪停步,却没转头。
“能……刚才就想说,要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本来想今晚留你下来们明天去趟王府井或者燕莎商城,但你找到房子就不要在这儿挤吧,而且现在好像,也太早点,今天才九月十号吧不对十二号,”李白目光从他侧脸滑到地面,那儿有粒固定在水泥里砂石,“你到时候不在北京,能把地址发给吗?给你寄礼物。”
没有听到回声,杨剪踏出房间,隔着扇劣质门板,他脚步远。
李白手肘撑着膝盖,捂住低垂脸,动不动地待好久。到后来他两条腿都盘麻,上腹刀口痒得出奇,几瓶药也滚到地上,他还在恍恍惚惚地想同个问题——怎?
到底怎。
上个月这个时候,他还跟着杨剪在湿漉漉山林间游荡,时不时疼得直不起腰,像要把对方吃那样接吻;现在,他拥有回颗基本健康肝脏,分别却变得那简洁且礼貌,形同陌路似乎也只是句“拜拜”事。
哦,对,可能问题就出在这里,事情早已在缓慢发生,从他被医生从死亡名下开除,杨剪就离他越来越远。
因为他本身就是以那个沉甸甸“死”字为借口,不由分说地溜回杨剪身边啊。
李白终于想通这个简单因果,包括这多天以来自己隐隐作怕到底是什。其实没什好遗憾,也没什好猝不及防,当前问题解决,就总是难以再避开过去,而旦涉及过去……只要记忆天不丧失,他似乎就没法好好地面对挂满身记忆人。
十月又快到,十月,北京十月。十月是他年度门槛,是断掉血管,是箍在轨道上闭环,地球转过去,好像都要卡上下,卡在某个晴空万里白昼,让人恐惧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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