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凌晨,天色涤成泛白靛青,外面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屋子笼罩在柔和淡蓝光线之中,纱帘后两个交叠身影被映得朦胧。月缸中宝炬早已燃尽,炭盆里散着最后热气,房中声响很久才渐渐消下去……梅竹气息浓郁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这本是清雅两君子,此刻却痴缠在处,极尽缱绻。
萧谙心满意足地抱着人睡过去,过不两个时辰,他就要赶回宫准备早朝。坤泽雨露期通常以半年为期,次若是不加以干预,要两三天才能完全过去,萧谙知道徐京墨定然不愿意他因这事罢朝,他昨夜又问过,徐京墨意思是不愿入宫,他也不好再强求,等着下朝再悄悄出宫来陪着徐京墨便是。
他自顾自地睡过去,却没发现怀里人睁眼。尽管身上酸软无比,但徐京墨满腹心事,根本无法酣畅入睡。他从萧谙怀里挣出来,撑着床头缓缓坐起来,感受到腿…根处湿意,微不可见地皱皱眉。
徐京墨本想起来叫人送点热水进来,谁知要下床时,头皮被扯得痛,他摸索半天才发现问题所在——原来,是他和萧谙头发缠在处,两人昨夜都散发,发丝也不知是在何时打成个死结。
徐京墨忽然很不合时宜地想起句诗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只是可惜,他们既不是夫妻,也算不上两不疑,又如何能与苏武辞别爱妻那种不舍相思相提并论?
徐京墨长睫落下,轻轻盖住眼底那点落寞。他体内燥热被乾元信香抚慰,种出于本能依恋让他在这种时刻也很生出些莫名情愫,令他想依靠着乾元,直到永远。可他也知道,若是真这样做,那便是万劫不复……于是,他微微侧身自床头暗格抽出把短刀,手起刀落,刀划开发丝打结之处,团掺杂着两人发丝发团便落在他掌心。
他目光凝在发团上,许久过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心态,抬手把两人发丝放进只香包之中。
萧谙似乎也感觉有点冷,他胡乱摸索着,试图寻找怀中人去向,很是不安地喃喃:“哥哥……”
徐京墨抓住萧谙乱扑手,在夜深无人处,他才敢毫无顾忌地顺从心意,轻轻应声:
“在呢,萧谙。”
…………
徐京墨雨露期比他想象要短些,第二日他便感觉那热度渐渐消,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对于坤泽来说,乾元抚慰如此有效,他已记不起上次这般通体舒畅时候是在何时。
他确实不愿意居于人下,但这次尝试,让他有些别想法——或许雨露期也不是不能再找人试试,毕竟乾元信香可比那些劳什子汤药要管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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