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榻,那幅画像就挂在墙上,霍临风总是躺在榻上看。看便是晌,看就到深夜。
“少爷,眯觉罢。”
“嗯。”霍临风抬臂压着眼睛,否则盯着那画,不知何时才会闭上。
他心情不好,被人丢之后再没好过,饭照常吃,事照常做,但歇下来便难受,胸口堵得厉害。
他渐渐睡着,皱着眉,在梦里都不高兴。
那道彩虹没坚持多久,消失于天际,独留明晃晃太阳。城中热闹起来,百姓喜晴,扫阴雨天烦闷。
午后晴得最盛,将军府外侍卫正换值,险些被人奔来撞翻。众人定睛,见来人是军营主帅胡锋,只好作罢。
霍临风本未睡醒,远远听见声“将军”,不知是谁叫他。待迷茫起身,胡锋已经满头大汗地冲进来,仿佛火烧屁股。
“何事?”
“将军是否派张唯仁出城?”胡锋今日在城门巡查,瞥见。
霍临风说:“是,怎?”
胡锋禀报:“容落云半路杀出来,把张唯仁擒走!”
“什?!”霍临风猛地起身,容落云擒走张唯仁?
他曾让容落云跟着他做事,亲卫、探子、容落云皆知,彼时怎想过会拍两散。非但拍两散,看架势,算得上反目成仇。
霍临风朝外走,问:“容落云在哪儿?”
胡锋道:“在朝暮楼。”
路大步流星,霍临风纵马去朝暮楼要人。光天化日,在人潮往来城门口,抢将军府探子……真不愧是不凡宫二宫主。
“驾!”霍临风驰骋到长河畔,翻身下马,将朝暮楼大门脚破开。见是他,无人敢拦,只剩连连后退份儿。
他登入楼中,阵香风扑面,莺莺燕燕打扮好等着夜里待客,他瞧都不瞧,目光粗莽地、蛮横地打在台前桌。
桌旁,容落云搭着二郎腿,正读那封家书。
霍临风相隔五步站定:“都给滚回屋去。”惊满楼娇娥,乱糟糟地通躲藏,四下走得干二净。
“宫主。”霍临风目不转睛,“为何劫人?”
容落云声音穿过信纸:“劫是探子,自然是为这封家书。”
霍临风又问:“抢家书做甚?”
容落云道:“知己知彼,霍将军不懂?”说罢拿开信纸,相距五步对上彼此眼睛,面上俱为沉着,瞳中却要烧起簇火来。
他淡淡地说:“叫人暗中看着,前脚确认痊愈,后脚便送信提醒你爹,小心江湖人士。”
霍临风道:“这两者没有干系。”
他忍不住靠近步,再靠近步,明明竭力控制着自己,然而却不停地失控。倘若不尽快要人,不尽快离开,他可能要做出叙旧情事来。
“张唯仁在哪儿?”他道,“把人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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