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住下,杜铮研墨,他吊着精神写份奏折。
“派人送去长安。”他吩咐。
杜铮问:“少爷不写份家书?”
霍临风摇摇头,写什?自作孽,惨遭所爱抛弃,往昔点滴萦绕心头,孩儿悲苦难抑……他握笔出神,回神时只见纸上三字:容落云。
“呆子。”他怔怔地说,“容落云不与好。”
杜铮安慰道:“少爷别难过,他不要你,有是人要你。”
霍临风搁下笔:“可只要他,别谁都不要。”起身踱到门边,看着院中淅沥雨,“是活该,叫他伤心。”
意气风发少爷何曾这般,杜铮好心疼,再劝不出旁。“少爷,你吃些东西,睡觉。”他去铺床,“事情才发生,也许明天容落云就消气,就与你和好。”
霍临风想,真?容落云真会原谅他?
他听话地登床睡觉,抓救命稻草般,幻想明日容落云与他和好。
杜铮叹声,搬小凳到门外守着,和在侯府时样。他纠结得紧,是祈祷少爷和容落云重归于好,还是祈祷他们刀两断?
罢,明日再看罢。
霍临风昏睡天夜,卯时醒来,雨已经停。
他梳洗更衣,穿身箭袖戎装出门,纵马抵达冷桑山下军营。营中悄悄,众兵仍在酣睡,他破开营门闯进去。
手缠马鞭,脚踩官靴,扎入营帐扬鞭叫人起床。
霎时间,整片军营哀嚎遍地,全都屁滚尿流地跑去校场集合。霍临风登上点兵台,甩出鞭巨响,声儿却轻快:“问个好。”
众兵急忙行礼:“——拜见霍将军!”
霍临风扫视圈:“来西乾岭许久,总算和各位兄弟见面。”行至台边,双眸微微眯起,“卯时已至,却无人晨起操练,按理说应该军杖二十。”
众人噤若寒蝉,仿佛立大片鹌鹑。
“那就——”他说,“每人军杖三十,外宿不归者四十,聚赌者五十,主副帅尸位素餐者六十。”说罢跳下,徒留众惊愕。
懒散惯臭兵,问:“将军,为何比军规多十杖?”
霍临风逡巡到开口之人,腕子甩掷出颗碎石,对方登时爆出惨叫。他敲人家颗牙,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本将军耍耍威风。”
大清早,西乾岭军营苦叫连天,引得过路人引颈。
而东边七八里,不凡宫安安静静,再无杜仲师兄操练喊号。
无名居中,夜雨水令大缸满溢,含苞莲花已经开。容落云醒来,长长觉过后,所有情绪沉淀腹中,似乎好些。
他坐起身,忽然想到“杜仲”二字。
梳洗更衣,想到“杜仲”那张脸面。
扎发戴冠,昨日情形纷至杳来!
天晴,雨水蒸发无痕迹,可那人给伤痕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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