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然则以老朽近日来在翰林院中听闻,这奉宸殿虽是进学之所,可却有人不知尊卑上下,连女子温柔端方贤淑都不能示于人前,实在深觉荒谬又深觉身负重任。是以今日擅改课目,先为诸位伴读好生讲讲《女诫》,待《女诫》学完,再与大家细讲《礼记》。”
小太监将书呈到众人桌上。
姜雪宁低头看,那封皮上赫然写着醒目两个大字——
女诫。
时也说不上是为什,膈应到极点,便是方才与陈淑仪闹桩也没这恶心。
就连旁萧姝见此书,都不由微微色变。
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
唯有陈淑仪终于露出个舒展眉头神情,甚至还慢慢点点头,似对张重这番话十分赞同。
张重是个规矩极严人,既做决定,便根本不管下面人包括长公主在内是什表情,毕竟长公主将来也要嫁人,听听总是没错。
他自顾自翻开书页,便叫众人先看第篇《卑弱》。
只道:“古时候,女婴出生数月后,都不能睡床榻,而是使其躺在床下,以纺锤玩乐,给以砖瓦,斋告先祖。这是为表明其出身之卑弱,地位之低下。纺锤砖瓦则意在使其明白,她们当尽心劳作,从事耕织,且帮夫君准备酒食祭祀。所以,为女子,当勤劳恭敬,忍让忍辱,常怀畏惧……”
整个殿内片安静。
沈芷衣面色也有些阴晴不定。
姜雪宁坐在后面角落里,听见这番话却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上世自己与萧氏族斗狠时,前朝那些雪片似飞来力劝皇帝废后奏折。她曾在沈玠病中偷偷翻出来看过,上头字句,字字句句皆是妇德女祸,与张重此刻之言意思就重合个七八。
女婴生下来连睡床都不配!
哪里来狗屁道理!
张重还板着张脸在上头讲。
姜雪宁却是豁然起身,直接把自己面前书案推!
“吱嘎,哐啷!”
书案四脚下从大殿光滑地面上重重磨过,发出刺耳难听声响,书案垒着书本与笔墨全都倒塌滚落下来,片乱响,惊得所有人回头向她望来。
张重立刻皱起眉头看她:“怎回事?”
姜雪宁道:“先生,恶心。”
张重也知道这是个刺儿头,听见这话脸色都变:“你骂谁!”
姜雪宁脸茫然:“真是奇怪,说犯恶心,先生怎能说骂人呢?许是昨日没注意吃坏肚子,也可能是今日闻什不干不净臭气熏天东西,若再这殿中呕出来,只怕搅扰先生讲学。所以今日请恕雪宁失礼,先退。”
她话说得客气,然而唇边笑容是怎看怎嘲讽,半点没有客气样子,转身从这殿中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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