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饭,他有事情要交代。”
“好的。”叶攸同恭顺地回答,却止不住内心的惊讶和一丝没来由的窃喜——父亲今天会出现在饭厅,实在让他有些意外。事实上,若不是每天早晨躲在宅子后面的大树上偷窥,这个时间他根本没有什么机会见到那个人……
啊!六点半!
想到时间已经很紧迫,叶攸同顾不上其他,飞快地往自己的房间跑去。他知道,一生刻板守时又律己极严的父亲,绝对不允许有人迟到。
回到自己房间的卫生间里匆匆准备盥洗,叶攸同这才发现为什么刚才继母一脸奇怪的表情——镜子里的自己,整张脸五官平平已是罢了,却更兼蓬头赤脚,棉质睡衣被树上的晨露浸湿大半贴在身上,肩头甚至挂着一片半黄的樟树叶!想起方才屋内的男人那峭拔的英姿和从容不迫的气度,叶攸同蓦地感到一阵无比的沮丧。
然而他并没有太多时间为这些事情懊恼,洗漱完毕之后叶攸同穿上白色衬衫和灰色长裤,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至少清爽干净——父亲一贯要求家人进餐时衣冠整齐。
跑到一楼的饭厅,时间是六时二十八分,见继母朱玉珊和四叔叶傲冬均已就坐,却没看见小姑姑叶知秋,知道她又彻夜未归,想来父亲定会问起她的行踪,不禁心头微起波澜。
“坐下吧。”
等到继母发话,叶攸同这才拉开属于自己的座位坐下。此时落地木钟传来一记沉闷的声响,那是六点半的准点报时。声音未落,从上好的海贝花大理石地板上传来一阵极有规律的跫音,不急不徐。
来人径自走向饭桌的主位,却不立刻坐下,“知秋呢?”浑厚含蓄的嗓音里并无不满,甚至可以说不带任何情绪,却莫名让人倍感压力,“怎么又没回家。”
八辈子难得早起一次的叶傲冬实在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不过在长兄面前总算知道要用手掌掩饰一下,“她昨天晚上打电话跟我说住在朋友家……”望着身边已经就坐的人,生怕对方不悦,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感觉到有些低气压,叶攸同忍不住朝那人望去。
他的父亲,叶逢春。
每当想到这个事实,年仅十六岁的叶攸同就会打从心眼里感到一股挥之不去的别扭和隐隐的焦躁。虽然他很清楚自己百分之百是叶氏的子孙,可是来到叶家已经超过八年,他仍旧无法将眼前的男人和“父亲”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首先,叶逢春太年轻。仅仅三十五岁的年纪,和叶攸同记忆中那个被生活压力跟酒精摧残得几乎不成人形的养父相比,身材挺拔、精力充沛的他几乎可以算是个青年人,这样的年纪让人很难想象他居然拥有一个快要成年的儿子。
其次是他那高贵到几乎冷血的态度。想到以前总在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