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已至。
闪烁星子纷纷隐藏明眸,太阳金色光线刺破云层将晨雾染成橘红。清晨切都迷离在薄纱之中,岚霭轻柔地拥抱着位于山岗半腰叶家大宅。
在精准生物钟驱使之下,十六岁叶攸同倏地睁开眼睛,从床上跳起来。穿着睡衣匆匆打开卧室厚重木门,穿过蓊翳甬道,不顾幽阶苍苔露冷打湿赤脚,也揉碎柔弱蒲公英身上擎着小小黄花。
少年熟练地爬上宅子背后株高大香樟树,小心地将自己身体藏在亭亭如盖绿叶之间。
泛着金色浓雾遮蔽着他,同样也隔断他视线。仰望着大树身上繁茂冷柯,如戈如剑般严肃,碧沉沉叶片沉静地笼罩着他,仿佛望不到底穹苍。为稳住身形,叶攸同紧紧抱着湿润树干,将冰凉脸颊贴上去。
几乎就在同时,声微弱得几乎捕捉不到小号从对面窗户悠悠传递出来。叶攸同心宽,缓缓闭上双眼。
小号声音渐渐由弱转强,接着是低沉内敛大提琴,流畅活泼小提琴,悠扬慵懒长笛……等到圆号、长号、大号、双簧管、单簧管还有那些说不上名字乐器声次第叠加在起,波波涌来汇成股无比宏大音乐狂潮时,叶攸同和往常许多个日子样,被这气魄宽广、肃穆庄严而又令人心潮起伏强大乐音所震慑,像是被只无形手拿捏住呼吸,无法喘息……
随着串强有力锣鼓齐鸣,音乐照例在演奏十分三十秒之后坚定地戛然而止。六时十分三十秒清晨恢复应有宁静,方才激荡人心鼓乐宛如梦境般猝然远逝。
少年轻轻吁口气,睁开眼睛。在绿叶掩映下,透过已经被朝阳热力稀释成浅紫色薄雾,他直直地望进窗户。宽阔大屋内,那个身着墨绿色丝质晨缕男人,正缓缓从沙发上站起,转身离开。那高大背影,宽阔肩膀仿佛和刚才音乐样,有着使人窒息力量。
直到男人隐没在门后,叶攸同这才慢慢地从树上滑下,再次为自己莫名其妙举动感到茫然无措。
“怎又穿着睡衣往外跑?”
刚走进甬道想偷偷溜回卧室,女人稍有些尖锐声音响起,吓他跳。
糟糕!
叶攸同在心中暗叫不妙,边匆匆抬头望眼继母——女人精致眉头此刻轻锁着,如同十分困扰。
“朱阿姨,对不起,……”这不是他第被抓现行,每次都要费力掰出个理由,到现在几乎词穷。少年局促地拢拢赤_裸双足,仿佛这样可以掩盖住什。
好在女人对此并不感兴趣,只淡淡地说道:“回去整理干净,六点半之前到饭厅。你父亲今天和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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