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阳示意杜景伸手,看见杜景右手手背上瘀青,忽然懂。
周洛阳慢慢地培养出另个习惯,即试图用杜景逻辑去理解他,躁狂与抑郁双相混合发作时,他们行为令外人难以理解,看在外人眼里只会显得很可怕。
但不管他们做什,都有其潜意识里内在动机,譬如杜景发疯砸手这个动作。
也许连杜景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周洛阳却马上就想通——为什是用左手拿订书机,砸右手手背?而不是其他地方?
因为孙向晨在杜景开车时,握住杜景右手手背。而杜景在情绪难以宣泄瞬间,通过猛砸手背动作,来达成“断去联系”自心理保护。
“左手。”周洛阳想明白后,朝杜景说。
杜景:“?”
周洛阳把橡皮筋戴在杜景手腕上。
杜景明白,说:“用处不大,试过。”
那是种自惩罚机制,表示对情绪惩戒。当自情绪无法控制时,可以用橡皮筋弹下自己手,借由轻微疼痛,让精神障碍患者短暂地清醒过来。
周洛阳在个论坛上看见有人分享,虽然他也觉得没有用,但他要不是惩罚杜景或让他自惩罚。
“你自己不能启动,”周洛阳说,“只能来启动。”
说着,周洛阳拉起皮筋,声轻响,弹在杜景手腕上。
“知道。”杜景喝着茶,出神地望向咖啡厅外,雨渐小些,风却仍然很大。
西湖畔树在风里飘摇,巨大落地玻璃窗拦住风声,犹如幕无声电影。
“那是什歌?”杜景忽然又问。
“七月风,八月雨……”周洛阳从杜景兜里拿出他手机,为他下歌,说,“跑回去吗?”
“先吃晚饭,打车回去,”杜景说,“当心感冒。”
那天回到寝室后,周洛阳洗过澡,不出意外地感冒。
他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生过重病,这次感冒来势汹汹,半夜发烧,烧得全身滚烫,杜景马上去找来温度计。
“四十度,”周洛阳虚弱地说,“破纪录,太牛。”
杜景:“………………”
杜景说:“必须马上去医院。”
周洛阳:“别管,吃颗退烧药,再睡觉就……”
“去医院!”杜景怒吼道。
“好好好……”周洛阳勉强爬起来,说道,“对病人这凶,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杜景没有去校医院,横抱起周洛阳下楼去,让他上车,给他系好安全带,满脸烦躁,脚油门冲出去。
打方向盘时,周洛阳伸手到他手腕上,用皮筋弹他下。
杜景瞬间安静下来,身散发而出危险气势逐渐平静,犹如狮子收起它鬃毛。
“慢点开,”周洛阳闭着眼,无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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