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上元节之后,萧莨率兵南下。
途经湘北,在这里最大府城驻跸。
当地*员并就藩在此裕王子孙出城迎接,裕王世子祝闵昭十分热忱殷勤地邀请萧莨下榻王府,被萧莨拒绝,寒暄几句,萧莨下令进城,入住当地官邸。
马车里,祝雁停剥个橘子,掰下瓣塞进儿子嘴里,见萧莨斜眼睨过来,赶紧又掰瓣,喂到萧莨嘴边。
萧莨目光顿顿,看他眼,就着他手吃。
温热唇瓣轻擦过指腹,痒意直从指尖蔓延到心头。
祝雁停轻声笑,又扔片进自己嘴里,问萧莨:“为何不去裕王府住?”
“小心些好。”萧莨淡道。
对这些祝家人,他虽不打算为难,但也不能不时刻防备着。
裕王如今八十高龄,是还仅存四个祝姓亲王中年纪最大位,子孙众多,封地原本在这府城下头个县城里,裕王脉就藩在此已有两百多年。
先头徐氏最猖獗之时,度占据湘州大部分地方,只湘北这块,被裕王凭己之力拼死护下,后头他投靠聪王,重新将徐氏兵马赶出湘州,直到南征军来,祝闵昭不顾裕王反对,率阖府上下倒戈向萧莨。
实则也是没有办法,明知道萧莨终有日会夺祝家江山,可当时那情况,聪王已到穷途末路,不倒戈只怕他们裕王府众人,还活不到天下改姓那日。
“瞧着那裕王世子是个挺识时务,先前将你有意保留祝氏宗室爵位消息放出去,他第个与那堂叔联系,想必是有些想法,反正他是世子,即便是降等袭爵,也能做个郡王,代代传下去,也得有个六七代才会成白丁,……只要你能信守承诺。”
祝雁停说着又剥瓣橘子喂给萧莨,他倒是相信萧莨不会变卦,其他那些祝家人却未必那容易放下疑心,谁能保证萧莨做皇帝,就当真不会翻脸不认人呢?
可依着祝雁停来说,萧莨已经走到这步,哪怕真强行改朝换代,祝家人也奈何不他什,现在是萧莨有意放他们条生路,而不是由着他们与萧莨拿乔,早些表诚意或还能拿到些好处,就是不知有几个人能清醒认识到这点。
萧莨平静道:“承诺自会做到,旁人怎想是他们事。”
祝雁停笑笑:“表哥别这严肃嘛,自是向着你。”
那什裕王,两百多年前才跟他是家,论血缘,还不如萧莨跟他近呢,无非他们都姓祝罢。
萧莨没再多说,略犹豫,自己拿起个橘子剥开,放到祝雁停面前,不待祝雁停反应,已靠回身后软枕中,淡定拿起书。
祝雁停眨眨眼睛,回过神,兴高采烈地将橘子吃。
真甜,比他自己剥得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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