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簇拥着殷承玉入内,在主位上落座。薛恕如旧同平日那般侍立在他身侧。
周知龄这会儿已经从薛恕杀人恐惧中挣脱出来,瞧见殷承玉后,眼珠子动动,刚恢复些脸色又变得煞白,眼神也透出绝望来。
这回怕是真完。
当初下定决心博番前程雄心壮志已然粉碎,如今只余下惶恐和畏惧,商场上那些左右逢源手段再派不上用场:“太子……殿下。”
“私兵是谁让你养?”殷承玉凝着他,屈指在膝上轻敲:“邵添?”
周家不过介商贾,三江商会在湖广地界再有话语权,以周家能耐,也是没那个胆量豢养私兵。多半是周家出钱,替有胆子人养。
听他轻描淡写地提起“邵添”,周知龄手指痉挛瞬,前所未有危机感让迟缓大脑重新转动起来。最终他咬着牙道:“太子殿下说什私兵,草民不太明白。草民确实与这些山匪有些来往,但也只是为平日里运货行些方便。并不敢做什伤天害理之事。”
他不承认,殷承玉也不恼,只顺势往下问:“哦?那你是什时候同这伙山匪有来往?”
周知龄看不透他深浅,也不知这番说辞他信还是没信,只能硬着头皮道:“大约两年前。”
“两年前……”殷承玉低低念句,想通什般,忽而笑起来:“周大东家野心不小。”
周知龄心口蓦地跳,只觉得那中眼睁睁看着樊虎被勒死晕眩感又涌上来,但思来想去,却想不明白自己回答能透露什,只艰难道:“草民……不明白太子殿下意思。”
殷承玉却不需要他明白,也不曾解释:“据孤所知,望沱岭中山匪可没有这多,这些山匪拢共有多少数?平日里又藏身何处?”
他嘴上说得“山匪”,但字字句句却仿佛在问“私兵”。
豢养私兵是抄家灭族重罪,周知龄不敢认,只能负隅顽抗:“草民只是与山匪有些往来,再多实在不知。”
殷承玉垂眸俯视他,目光叫人无所遁形。周知龄在他明目光里逐渐瑟缩,但想到认罪后果,又咬紧牙根,不敢多吐露个字。
“周会首莫不是以为,你不承认,二皇子又已身死,这囤兵造反罪名就不存在吧?”
在周知龄惊恐瞪大眼神中,殷承玉不疾不徐地道:“邵添狗急跳墙,让你趁机暗杀孤,你以为以他谨慎,事后会留下周家?”
“你早已没退路。”殷承玉道:“你若是现在痛快认,戴罪立功还能有个痛快。但你若还要负隅顽抗,到东厂手底下过趟,可能连个全尸都不剩下。”
像是为配合他话,侍立侧薛恕目光轻飘飘斜向他,眼底平静无波。
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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