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莲原身是冰心池红莲,掉进水里就像回到自己老家,再加上气力衰竭,入水就昏过去,被溪水带着流出玄涧阁,路冲刷到天河瀑布边上。
天河是九天水系汇聚之处,纵贯白玉京与凡间交界地带,过星桥就可以直入人间。此处也是少有仙人踏足荒僻地方,几乎没人知道天河瀑布下还有方石台,是某位天尊闲暇时用来试验阵法去处。
迟莲从瀑布上掉下来时候,苍泽帝君刚准备截断水流铺开法阵。眼看着个血淋淋长条人影当头砸下,他稍稍后退步,右掌下按,瞬间将已经成型阵法打散,幻化成团雪白云雾,将那人轻轻裹住,安放在石台上。
云雾散去,露出张惊心动魄脸。
倒不是说迟莲美貌有多惊人、能上来就把苍泽帝君唬住,而是他形容实在过于凄惨——虽然满头满身血都被水冲掉,但湿透衣裳已经由白色染成深深浅浅红,露在外面手腕和脖颈上布满淤青和细碎伤口,腹部还在不停渗血。但最要命伤处还是他紧闭着双眼,两行触目惊心血泪正沿着眼角源源不断地淌下。
迟莲脸色呈现出衰败灰白,气息微弱得连张纸都未必能吹起来,整个人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但他可能是太疼,被苍泽帝君这挪腾,竟然还有知觉,低低地问:“是谁?”
苍泽帝君看他随时可能口气接不上来,却还是挣扎着握紧手中长剑防备模样,并没有直接回答他问题,反而径自问道:“你为什会受伤?”
“玄涧阁里有头巨蛇,不知道哪里来,吃两个仙侍,在园子里发疯伤人。”迟莲咳嗽两声,偏头吐出口血,“和它打架,它好像是被剑捅死……”
苍泽帝君却道:“今日十方岁宴,玄涧阁应当有仙官值守,怎是你去和凶兽相斗?那些仙官呢?”
“不知道……”迟莲后脑抵着石壁,喃喃道,“可能太忙,没注意到吧……”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区区朵莲花深夜化形都能惊动管事,没道理出这大事反而没人查问。可能是因为那条蛇来头比他大很多,说不定百个他也赔不起条。但没关系,反正他快要死,蛇主人就是索赔也索不到他身上……
他能想到,苍泽帝君如何想不到,脸色当即沉。这要是换作其他人,哪怕是天帝栾华在场,也得提起口气小心应对,但此刻他面前只有个双目失明迟莲,非但没有战战兢兢,反而催促道:“该你……你还没说你是谁。”
苍泽帝君:“……”
瀑布水声喧嚣,迟莲又实在伤重,没认出帝君声音,也没等到对方回答,索性放弃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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