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宫中颇不太平,不知道是犯什忌讳,先是皇后薨逝,紧接着太子被废,没过多久,皇后所出六皇子宁王又不慎坠马跌断腿,郑氏族几乎是全军覆没。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纵然乾圣帝对原委讳莫如深,明眼人大约也能看出来,问题不是出在东宫,而在中宫。
在这样局势之下,几位王爷都不约而同地收敛风头,力求低调不出错。惟明原本打算过春祭就辞行出京回萤山,结果赶上皇后病重没有走成,待皇后薨逝,又正值国丧之期,更加走不开。就这直拖到六月,待风波暂定,诸事告段落,他终于有机会进宫向乾圣帝请辞,却又被皇帝不由分说给驳回去,说是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他也老大不小,叫他安心留在京中学着理政,别再惦记他那修仙事业。
“这下子算是给彻底按在京城,没想到父皇态度竟会这坚决……该不会有神仙在背后推手吧?”
夏日向晚,两人坐在水阁里纳凉对弈。端王府绛霄花开得像是连天红云,在夜色里也十分华美。听这句问话,迟莲把目光从窗外花树上收回来,平稳地落下子,答道:“臣早就说过,殿下是天命所钟,无论怎阻挠都是白费力气。”
惟明看他坐得端庄凛然,其实纯粹是闭眼瞎下,不由得失笑,手中棋子原本要落,硬是换个方向,下在棋盘另边:“愿闻其详。”
“其实没什特别,只是实话实说罢。”迟莲修长手指拈着枚黑棋,在棋盘上逡巡,试图凭借着自己稀烂棋艺战胜惟明,“有回陛下垂询,问觉得殿下才干如何。告诉他,殿下机敏善断,蚺龙案中抽丝剥茧,层层推理,最先在恒方使团中抓到仇心危踪迹,只可惜被他逃掉。”
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乾圣帝为什要问这个问题,迟莲答就是在站队,他不能说惟明太多好话,但同时他态度又非常重要,必须表明倾向,还要为惟明抓住这个机会,尽量扭转乾圣帝对他印象。
惟明不缺天分也不缺才干,第次办差就能抓住关键,但蚺龙案不是区区凡人可以插手,他所欠缺只是历练,和点好运气。
这番回答就算是惟明也挑不出任何毛病,而且确如他所说,是实打实真话。
“不愧是大国师。”惟明半是感叹半是揶揄地夸他,“敬辉输在你手下,也算死得不冤。”
迟莲斟酌半天,终于落下满意子,随口应道:“也可能是你们聪明人想得太多。其实不管说什,眼下这个局势里皇帝都没有别选择,殿下只要好好活着,自然就是最后赢家。”
乾圣帝统共就六个成年封王儿子,除去太子和宁王,剩下四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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