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是巧合,未免也太巧点。
闻衡疑惑地问廖长星:“记得先人遗骨莲位都供奉在主峰存生堂内,何以前代掌门却独葬在临秋峰?”
廖长星看起来是个端肃庄重性格,但有个特殊长处:熟知本门各种轶事典故,对纯钧派上下二百年历史如指掌,要不是玉泉峰离不开他,师门上下都已默认他是未来继任者,砺金堂早把他抢过去做堂主。
所以还真叫闻衡问着,廖长星回想片刻,答道:“太师父灵位确实供奉在存生堂,北松林这个坟冢乃是衣冠冢,依太师父临终遗嘱,里面埋是两截指骨和他老人家些旧物。”
闻衡飞快瞥顾垂芳脸色,心中泛起某种“果然如此”滋味,替他问道:“为什是两截指骨?”
廖长星道:“这也不大清楚,太师父右手只有四指,其中段应当是太师父,却不知另外截属于谁。”
他们两人说话,韩南甫和其他长老也支着耳朵起听,可见人无论年纪大小,于这些传闻逸事都是般好奇。
闻衡心中猜测已验中八九分,轻声唤道:“太师叔?”
顾垂芳垂首站着,白发萧萧,如同株苍老枯树,从地宫出来时尚且挺直脊背似乎就在这短短几句话中微微佝偻下去。错失旧日时光仿佛海潮样呼啸而来,顷刻冲垮三十年囚居生涯堆砌起来冷漠自持。
令他枯等半生原宥,原来早已等在门外,只要他肯抛下偏执,挣脱画地而成牢笼,哪怕踏出步,今日结局或许都会不同。
可是他太懦弱。
顾垂芳提提衣袖,露出只苍白枯瘦右手——他句话也不必说,掌缘处狰狞断口就是最好明证。
饶是韩南甫等人都是郑廉座下弟子,见过他断指,也听说过“两截指骨”故事,可如今亲眼见到另段指骨来处,还是不由自主地倒吸口凉气。
“师叔,这……这究竟是怎回事?”
顾垂芳平静多年心绪已然乱成团水草,他无暇分出哪怕丁点注意力给这些郑廉徒弟们,只径自将茫然昏乱视线投向北面,语气里甚至带着自己也未觉察恳求和痛悔,喃喃道:“带去……去见见他。”
韩南甫原先准备肚子腹稿,打算软硬兼施劝服闻衡,让他重新投回纯钧门下,哪料得到闻衡竟不声不响地给他们请个祖宗回来。被顾垂芳这打岔,韩南甫如何还顾得上闻衡,忙不迭应承道:“师叔请随来。”
时值炎夏,山上本来就凉爽,松林中清荫遍地,又是郑廉坟冢所在,竟比别处更添分凄清幽凉。行人向松林深处走几十步,便见右手两株松柏中间立着座孤零零坟茔,坟土表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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