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给听吗?”
“……那久事,哪里还记得?”沈约低着头,耳畔过长头发垂到眼前,遮住轻颤眉眼,“再说,那时候说是要弹得好才弹给你听,又不是现在……”
顾宁远三两步走到沈约面前,搭在胳膊上外套慢慢滑落,清脆“啪嗒”声。他只穿件白衬衫,大约由于太热,胸前解开几粒扣子,气势压迫,站到钢琴前,只手拂开沈约头发,动作几乎是接近强硬,可沈约却太顺从。
他从来这样,满心眼信任。
沈约直觉察觉到不对劲来,可眼前这个人是顾宁远,叫他生不出任何紧张,依旧是放松,倒是生别主意。顺势便往顾宁远手上倒,撒娇似得软着声音,“现在还是不会,那哥教教,好不好?是不是这多年没有弹过,已经不会?”
他眉眼生秀致动人,即使是镜片也遮掩不住瞳孔里盛满天真和活泼,仿佛挂在枝头,鲜活生长着黑葡萄样。
顾宁远见,从宴会上带上来火气散七七八八,剩下满是对这孩子撒娇卖乖熨帖,但他又太会体察人心,叫人忍不住心疼。
“好,教教你。”顾宁远语气温柔,点也不在意沈约调皮。他把沈约从椅子上抱起来,自己坐下去,沈约便成个小包子,整个人团在顾宁远怀里,但又不像小时候个头,手脚只能狼狈地缩起来,沈约自己瞧起来却开心很。
切都调整好,顾宁远手指搭在键盘上,顿会,颇为生疏地按几下。
沈约紧张地睁大眼。
才开始适应过后,优美而流畅旋律忽然就响起来,那是刚才沈约演奏曲子,同样旋律,听起来却完全不同,仿佛梦境般,浸透无尽哀伤和喜悦。
顾宁远钢琴是秦姝教,有天赋又愿意讨秦姝开心,便学很好。小时候是秦姝弹给顾宁远听,后来长大,秦姝身体越发不好,只能听顾宁远弹,自己在躺椅上为他鼓掌。
她神色温柔,却又哀伤,“宁远,弹得太好。”
秦姝是个钢琴家,却连弹钢琴力气都没有。
所以在她去后,顾宁远再也没有碰过钢琴,倒不是说讨厌,非要寻出个理由,大约便是没有再弹琴理由吧。
这放下,前世今生,已经是数十年。
曲奏毕,最后个音节终于落下。
沈约满心赞叹,他以前只隐约听柳妈说过,顾宁远钢琴弹得极好,却从没有真听过。
顾宁远偏过头,好笑地点点他鼻尖,“怎样,足够教你吗?”
沈约有些不好意思,摸摸鼻子,鼻尖都泛微红。
此时正是月朗星稀夏夜,外头静悄悄,只有些微蝉鸣,天空如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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