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霜雪浓重。
守在外殿山舞自觉醒过来,推推靠在他身上睡得正香山逐:“快起来,公子昨日嘱咐今早日出前要叫醒他。”
山逐揉揉眼睛,跟着站起来,两个小仆简单收拾下自己,山逐去殿外取热水。
山舞则进内殿,掀开落下纱帐,云子玑睡得正熟,长发如墨般随意洒在锦绣枕头和被褥之间,他脸颊微微泛着血气,却难掩憔悴病色。
山舞看眼未亮天色,其实不想这样早就惊扰云子玑睡眠,但公子昨夜睡前特意嘱咐要在天亮前叫醒他,山舞不敢违拗,只好轻轻拍拍云子玑肩膀:
“公子,醒醒,卯时。”
云子玑睡得浅,点动静就能吵醒他,他睁开双眼,虽然身上乏力,却也不敢眷恋温暖床笫。
这毕竟是在皇宫,不能像在家中那样自在无拘。
他被山舞扶着起身,如往常样,坐在被窝里熬着晨起眩晕。
山逐已经取热水进来,他拧两条热毛巾给云子玑敷手腕,冬日早晨寒气过重,云子玑旧伤总在这种时候折磨他,用热毛巾敷着才能好受些。
“公子又不需要上早朝,可以多睡会儿。”山舞忍不住说,“早起寒气重,等太阳出来会暖和许多。”
云子玑取下敷手腕毛巾,声音带着刚睡醒沙哑与低沉:“总不能像在家里样睡到日上三竿。”
家中有父母兄长关怀宠爱,他自可以随心所欲,如今身处皇宫,处处都是盯着他耳目,藏在暗处眼睛像无形丝线绑住云子玑,令他不得不像提线木偶样如履薄冰,不敢出错。
纵然湛缱承诺不会再苛责云家,云子玑也不敢掉以轻心地放纵自己。
内殿亮起灯,惊动外头侍候宫人。
宫令苏言没想到帝妃会起得这样早,忙带着群宫人到殿外,又想起这位不喜欢被人簇拥着侍候,便识趣地不进内殿,只隔着屏风巴巴地问:“殿下起床,是否现在传早膳进殿呢?”
云子玑转头看眼殿外,反问:“君上起吗?”
苏言笑着答:“君上也起,再过会儿就是早朝时间。”
云子玑就是掐着早朝时间起,他同苏宫令道:“传膳吧。”
苏言笑着应下。
湛缱听说子玑起得跟自己样早,龙袍都没穿好就踏着昨晚雪进内殿。
“你怎不多睡会儿?可是昨晚睡得不好?床不够软?”
湛缱通询问,几乎要冲过去打几下龙床,指责它没让云子玑睡个好觉。
龙床:“”
“不怪床。”云子玑抬手抓住湛缱衣领,替他理理,“陛下今日要早朝,起来陪你用膳。”
湛缱:“!”
他受宠若惊至极:“子玑有这份心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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