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紫宸宫灯火通明。
云子玑坐在桌前,准备喝今日第三碗药。
沈勾开药香味浓烈,湛缱只是坐在旁边闻到味儿,都忍不住把脸皱成小笼包,似乎这药已经喝到他嘴里。
他特意命人取来盘蜜饯山楂,放在云子玑手边,云子玑瞧他眼:“陛下以为是小孩吗?要别人拿着糖哄才肯吃药?”
湛缱带着笑意回忆道:“朕记得你小时候喝药都要就蜜饯,不然都不肯张嘴。”
云子玑愣,嘀咕道:“你竟还记得这个?”
他以为湛缱讨厌他都来不及呢,居然还记得他喜好。
湛缱没听清,他忙着给云子玑挑最大那颗山楂蜜饯。
等他挑出来,云子玑已经面无表情地口闷整碗苦药,他接过帕子,云淡风轻地擦擦嘴,就好像喝碗甜汤那样寻常。
湛缱:“?!”
子玑从小最怕喝药。
他当年可是亲眼目睹五岁子玑因为逃避喝药被他两个哥哥追着满院子跑。
湛缱递上那枚最大山楂:“山楂去苦,快含着。”
蜜饯山楂又大又圆,还裹着层诱人糖霜云子玑做任何事都会从而终。
在食物喜好上也样,小时候他爱吃山楂蜜饯,长大后依然很喜欢。
可他这时候若点头说想吃,湛缱指不定就亲自喂过来。
他艰难地摇摇头:“如今不爱吃甜食。”他说谎时总是垂着眼睫。
湛缱被骗过去,难掩失落,放下那颗最大山楂,以为云子玑是困,便说:“天色不早,先睡下吧。”
云子玑起身道:“那微臣去偏殿睡?”
“你就睡在紫宸宫,同昨晚样。”
云子玑:“”
他如今愿意相信湛缱是真心想待自己好。
这份信任建立在那道坦诚布公遗旨上。
云子玑挑明自己立场,因此获得湛缱青睐与善待。
在与湛缱关系之中,他拘谨地把自己放在“忠臣”位置上,而不是帝妃,更不敢高攀“夫妻”这等关系。
既是君臣,就得守礼,他不敢越矩去吃帝王喂过来蜜饯,也不敢继续睡紫宸宫龙床。
“这恐怕不妥。”他清醒地婉拒帝王恩惠,“昨日病得昏沉,才睡龙床,现在既然清醒着,就不该继续待在紫宸宫,陛下随意安排个宫殿给住吧。”
“未央宫还未修缮完成,你就先住在紫宸宫,这是圣旨,难道帝妃想抗旨吗?”
“既是圣旨,自当跪接。”
云子玑当真要跪,湛缱哪舍得,他紧紧扣住子玑胳膊:“子玑,你当真是在折磨朕,就当是朕今日召帝妃侍寝还不成吗?这样你可愿意留下来?”
他眼睁睁看着云子玑脸颊浮起片绯红。
湛缱才知自己失言:“朕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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