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最后那声嘶到将要破音话,猛地愣住,扭头冲着谢别等人,不顾礼数地吼道:“殿下说得对……禁军十六部彼此牵制,首祸者诸,无人敢动——只会是二王亲卫!”
谢别终于也回过神来,知道他二人在说什:“是李澄?!”
“鲁王李澄?”陈勉眨眨眼睛,不解地道:“谋逆作乱是鲁王?且鲁王要刺驾?”
谢别额角冒出冷汗来,喃喃地道:“那些信……信是李澄……难怪,难怪……他每日都去淮王府……他知道,他果然知道……当断不断,当断不断——李六郎糊涂啊!”
他这话说得如同呓语,陈勉恨不得铲他两个耳屎叫他说人话,孟惟却能听懂大半,怔下,便气得咬紧后牙,下颔线条绷得紧,连俊朗面孔都有些扭曲。
片刻后小孟学士松开手,却仍旧按着太子肩膀,低声道:“宫中有乱党,殿下不宜妄动涉险,臣请殿下以大局为重——”
李澜把甩开他,泣声道:“父皇要是出事,孤还要这劳什子大局做什!”
说着竟是夺宫卫手中长戟,径自向乾元宫跑过去。
谢别原本要说话,叫肋下阵剧痛截住话音,险险没站稳,眼看着孟惟在殿门前踟蹰不过刹那,竟也冲出去,大声道:“殿前宫卫,速去护卫太子殿下!平乱之后,必有重赏!”
说着随手从个宫卫腰里抽出剑,也当先跟着李澜跑。
殿中群臣很有些至今没有回过神来,载德殿里先是静,继而喧哗起来。谢别疼得额角落下冷汗来,下意识地扶住身侧陈勉,勉强稳住身子,却看见重臣们都在眼睁睁地看着他。
“鲁王,陷害淮王是鲁王李澄。”谢丞相深深地吸口气,竭力叫自己吐字清晰:“这是李澄阴谋……李澄诬陷淮王,好叫自己亲卫同淮王亲卫并在处……伺机煽动淮王亲卫,鼓动宫变。他意面圣也是包藏祸心,恐将刺驾——杨将军当无幸免之理——如今千钧发,诸公万不可错信逆贼!”
群臣仍旧不语,谢别把推开觉出他不对陈勉扶持,跪倒在地,指天为誓:“谢别在此以性命,以谢氏祖宗坟茔,满门良贱起誓:及至李澄面圣之前,陛下尚且安然无恙,病情多有起色,太子殿下绝非弑君杀父之子,谢别绝非从逆弄权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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