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多少年没被人拿剑指着,时竟连避也不避,含泪漆黑双瞳里倒映出双雪亮刃尖,随着瞳孔震颤而微微晃动。李澄掌心出大量汗,只觉得剑柄在掌心都要打滑,不禁更用力地攥紧,手腕抖,刃尖便向前递,险些在皇帝眉心刺破个口子来。
李言下意识地向后仰仰,躲开这逼人锋刃。
这个轻微动作惊醒所有人,乐意尖声叫道:“快来人护驾!!!”
李澄被他这嗓子唬跳,短剑向下架在皇帝修长颈项上,对着闻声入内执戟甲士大声喝道:“谁也不许动!你们自己听听,本王亲卫已经攻入宫城,想活命谁也不许动!”
李言脖颈触到冰凉剑刃,凉气便从颈椎贯而下,他深深地吸口气,神智却还不是很清楚样子,仍在低声叫:“阿亶,阿亶……”
“你不配叫父王名字!”李澄气急,剑刃逼就在皇帝颈上划开条血道子,李言轻嘶声,李澄却在甲士们逼近中把短剑抵得更紧:“你叫他们退下——你那时候也是这害父王?诸多甲士披坚执锐,然后就把他、把他……”
他说不出来,他父亲死时候他尚在襁褓之中,所知所闻都是由他母妃转述,而少年想象太过饱满生动。他深深地吸口气,对着满室惊恐或惊疑内侍和甲士控诉皇帝恶行:“父王不明不白死在宫中,你说他是,bao毙,将他风光大葬,却甚至没有在王府中停灵——你以为这样就掩盖得过吗?母妃怀抱着尚在襁褓中,深夜里带着府上死士去开父王陵寝……他果然是死于锐器!”
他说着,伸手从脖颈里掏出个用丝绦系着旧锦囊来,尖声叫道:“这是染着父王血肉墓土,这多年向随身带着,待会儿杀你,自会将它洒在你身上,以慰父王在天之灵!”
“昔年七王之中,父王与你自幼是最亲厚兄弟,你夺位时他勠力为你,从无二心,你却为何要杀他!忍辱负重,装疯卖傻等便是有朝日……便是今日——鲁王府血仇,要你血偿!”
李言抬手按着额角,神色极为痛楚地低声喃喃道:“阿亶……是……杀阿亶……?”
“你不要在这里装疯卖傻,惺惺作态!”李澄手虽有些颤,却紧紧地抵着皇帝脖颈,甚至又用些力道,说不出是兴奋还是害怕地哆嗦着。黎平被变乱惊醒后蹭蹭地从偏殿跑过来,恰听到这声,连忙叫道:“他不是装疯卖傻,他是真个疯!”
李澄忙喝止他:“不要过来!谁都不要过来!不管他是不是疯,要他亲口向父王——”他说着,抖抖手里那个褪色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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