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
赵璴独自上停在岸边马车。
方临渊领着队十六卫,需得将那几个犯人先行押回卫戍司,只得与赵璴在码头上分别。
“记得要看郎中啊,公子。”临走之前,方临渊还不忘停在赵璴窗前,提醒道。
赵璴隔着马车车窗,朝方临渊点点头。
马车启程,赵璴端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码头灯火渐渐远去。
夜深无人路上,他缓缓抬手,摘下凶兽面具。
十六卫队伍已经远去,渐渐听不见声响。赵璴垂下眼来,静静地看着手中金雕恶兽在灯火之下,反射着晦暗光辉。
他方才是在做什?
与青楼女争风吃醋,在方临渊面前卖弄风姿。
将自己素来深恶旧疾扯在方临渊眼前,却只为让他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只为让自己眼睛看起来,比那妓子楚楚动人百倍。
宛如在出卖自己肉身般。
他分明该感到耻辱,却竟在方临渊将目光转向他时,像个偷到宝物贼,不自觉地生出卑劣窃喜。
帘幔之外微弱光照进窗来,手中兽首折射出他倒影,只瞬,落在他眼中。
他看见,面具倒影里,仿佛是他父皇后宫里那些翘首以盼雨露妃嫔,眉带愁怨,却还要笔划地将自己愁容妆点矫饰,使其显出富丽华光。
赵璴握着面具手,缓缓地收紧。
他知道那些女人下场会是什,也清楚地知道,她们可悲根源在哪里。
他挣扎着,从那片泥泞中爬出来,难道就是为成为她们吗?
赵璴盯着那面具,许久,像是在于邪鬼对峙。
片刻,他将邪鬼猛地倒扣在膝头。
怎可能。
什情爱,合该都是假才对。他如今这般,恐怕只是被吴兴海句疯话迷惑心智,在情爱这虚妄之物上纠缠不休,以至于真将自己当成方临渊夫人,当成他附庸。
赵璴搁在膝头上手缓缓收收。
幸好,他素来清醒理智,即便偶有失足,也会很快觉察醒悟。
马车静静地驶在深夜街头,木制轮毂碾压过砖石声音清晰可闻。赵璴也在这冷冽坚硬声音里,垂下眼,深深吸口气。
他把掀开车帘,外头冰冷夜风当即灌进来,将他黑发猛地扬起。
他便这样让冰冷风将他浑身吹彻,以此强令自己心脏平静下去,夺回自己理智思考能力。
到此为止,再不可有第二次。他该有为人自尊,也该有多年惯习冷静。他心力要用来处理更紧要事情,而那些谎言、伪装,也不该用在哄骗个男人上。
他在心中念诵经文般飞快地告诉自己,心里那道声音在冷风之下平静异常。
唯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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