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给你五千人,让你去弹压,你敢吗?”
谢鹭猛抬起头,不大敢置信地盯着这位上官,叶郎中指尖探出袍袖,轻轻往谢鹭家方向指:“满城哭声,你没听见?”
谢鹭不应声,南京提督织造太监是大珰中大珰,手握敕谕关防,这是掉脑袋事:“什时候动?”
“天亮他们砍树。”
“来不及布置。”
“兵已经点好,就在神策门外。”
谢鹭不禁打个冷颤,他知道他们为什找他,因为他初来乍到,因为他受过太监排挤,因为他急于站稳脚跟。
“郎中大人!”老远,门子快步往这边来,手里拿着张名刺,叶郎中显然恼怒于他打搅,可撇着嘴接过名刺看,登时变脸色。
谢鹭没理会,他只知道,不管他应或不应,今晚是离不开。
叶郎中在原地踱步,踱着踱着,匆匆返身回屋,应该是几个人商量,好半天递出句话:“让他进来!”
门子去领人,谢鹭则被尴尬地留在原地,转眼人到,单枪匹马个年轻宦官,高个子,远望像株玉树,穿件翠蓝半领直裰,月白色贴里,匾绦乌靴,乍看不起眼,可谢鹭眼就发现,他拿是五十两银子柄小官扇。
司务出来接人,谢鹭很意外地听他称那人“梅大人”,两人错身而过,姓梅颇和气地瞧他眼,但感觉得出来,那眼里压根没有他这六品小官位置。
司务直接把人请进屋,自己没进去,出来和谢鹭并肩站着,这是特地在外头看着他,谢鹭然:“来是谁?”
很显然,司务不想多嘴,但方才路上两人聊得不错,他也不好意思推搪:“反正你迟早也认得,”他拢住声音,“那是织造局廖吉祥大管事,梅阿查。”
“梅……阿查?”好怪名字。
“有人说他是苗人,也有说是彝人,根底不清楚。”
谢鹭回想下:“织造局怎……”
“对,外来宦官多。”
之前高丽太监张彩、安南太监阮钿,这回西南太监梅阿查,还有那个大个子亦失哈,看名字像女真人:“廖吉祥不是汉人?”
“是汉人,”司务很笃定,“来南京之前他在甘肃,嘉峪关上干十年监枪太监,你没发现他手底下小珰个个佩刀?”
谢鹭哼笑:“太监能打什仗,还不是平时作威作福,战时临阵脱逃。”
“甘肃可是苦地方啊,”司务不觉搓搓手,“冬天鹅毛大雪,冻得断手断脚,碰上鞑子半夜掠城,管你是人是羊,肚子全给你豁开!”
他说得正热闹,部堂大人门开,叶郎中送梅阿查出来,两人样子有些奇怪,特别是叶郎中,有种想说话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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