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重新竖起一块猫的牌子。
地方没有变,可是这次画的不是可爱的小猫咪,而是一只面相讨人厌的野猫,并且还戴着一顶红黄相间的花里胡哨的角帽,与它那张暗乎乎的脸很不相称。可是相比起来倒是这只猫更加吸引人的眼珠子。掐指一算,打那个广告牌毁坏正好过了一个星期。
上午十点有一位女子来探视佐藤君。她已经是第次来了,一进病房就熟门熟路地走进最里边的佐藤君的床位。她第一次来的时候还送给我们每个人一个大苹果和一个用软纸包裹的梨子。
这位女子身着一件绿色风衣,戴着一顶同样颜色的贝雷帽。我估摸着她是佐藤君的未婚妻吧。可是我和他不太熟悉,提这样的问题未免过于冒失了。
吃完中饭又有人来访了,这次是来探视我的。
“川井先生,有人找您。”护士的呼唤声惊得我直起身子。
很少有人来探视我。心里盘算着,即使有也可能是姐夫或者市z.府福祉科的人吧。我漫不经心地摆好姿势。可是推开病房的门出现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学生。
“川井先生在吗?”
看见他们,我大失所望。我参加学生的实习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临床实习阶段好像把学生分成个大组,这个星期轮到第二组的学生观察我的症状进行学习。
两个人从包里取出笔记本,和上星期的学生以同样的顺序提问,然后开始检查我的身体。实际上我是想回避学生实习的。不过我是一个教学用患者,正因为我具有典型的症状,才能够逍遥自在地在大学医院待着,让医生和学生倒腾可以说是我生存下去的食粮。世上有一种玩杂耍的人凭借自己奇形怪状的躯体谋生,我与之相差无几。这对我来说,是一件重要的工作。
上星期的学生实习结束的时候,桐田医生对我说:“难为你了。”
我如实回答:“何止是难为我了,这简直太吓人了。”
他说:“别担心,你不会死的。”可是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体现在我身上的症状和医学书籍上记载的如出一辙,没有丝毫的偏差,这个让我忧心似焚。他只是把我看作一个有病在身的人,比起我这个人,我的病状更让他感兴趣。
“下个星期也要麻烦你。”
“要我好好配合你吗?”
“大家都指望你呢。”桐田说着抽出一支“HighLight”香烟递给我。我接过香烟,可是却无心点燃香烟。
两个人比照着厚厚的医学书籍,开始检査我的症状。
“尽量张开双手,然后合拢指尖。”
“在中间位置。”
这个动作我早就知道怎么做了,我是这项测试的熟练工了。闭上眼睛做,指尖注定是合不拢的。两个人心满意足地在笔记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