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感受到,身体比当年庞大,笨重,由于长期不做人立状,这技巧,也明显地生疏。总之,这天晚上,在杏园里徘徊游荡,故地重游,心中不时涌起怀旧情绪,而这种情绪,说明已经进入中年。是,作为头猪,可以说已经饱经沧桑。
发现,当年两排供饲养员工作和居住房屋,已经改成养蚕房。看到养蚕房里电灯明亮,知道国家电流通到西门屯。看到在那层层叠叠蚕架前,白发苍苍西门白氏在弯腰工作。她端着用剥皮红柳枝条编成畚箕,畚箕里盛着肥厚桑叶。她将桑叶洒向白花花蚕床,立刻便有细雨般声音响起。看到你们结婚洞房也改成蚕房,这说明,你们此时都已经有新住处。
沿着屯中那条拓宽倍、并铺敷沥青路面道路西行。街道两边那些低矮泥墙草屋不见,排排同样高度、同样宽度、整齐划红瓦房出现。在路北边座二层小楼前片空地上,大约有百余人,多半是老婆孩子,围着台二十英寸日本产松下牌电视机,观看部电视连续剧《大西洋底来人》。那是个手指和脚趾间生有蹼膜英俊青年神奇故事。他能够像鲨鱼样在水中优雅地游泳。看到西门屯老婆孩子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小小荧屏,并不时地发出“啧啧”感叹声。电视机安放在张紫红色方凳上。方凳安放在张方桌上。方桌旁坐着个头发花白老头,胳膊上套着个红色、写着“治安”字样袖标,双手拄着根细长木棍,面对着观众,目光犀利,仿佛个监考老教师。当时不知道他是谁——
“伍方,富农伍元大哥,原国民党第五十四军军部电台上校台长,1947年被俘,解放后以历史反g,m罪被判无期徒刑,发配大西北劳改,不久前被释放回家,因年老失去劳动能力,家中又无亲属照顾,享受‘五保户’待遇,并每月从县民政部门领取十五元生活补助……”插言道。
连续几天来大头儿讲述犹如开闸之水滔滔不绝,他叙述中事件,似真似幻,使半梦半醒,跟随着他,时而下地狱,时而入水府,晕头转向,眼花缭乱,偶有点自己想法但立即又被他语言缠住,犹如被水草缠住手足,已经成为他叙述俘虏,为不当俘虏,终于抓住个机会,讲说这伍方来龙去脉,使故事向现实靠拢。大头儿愤怒地跳上桌子,用穿着小皮鞋脚跺着桌面。住嘴!他从开裆裤里掏出那根好像生来就没有包皮、与他年龄显然不相称粗大而丑陋xx巴,对着喷洒。他尿里有股浓烈维生素B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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