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蒙着头,不吃饭不喝水,叫不答,唤不应,连续两天两夜。娘从屋里走到屋外,又从屋外走到屋里,嘴巴上急出串串燎泡,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着:嗨,老糊涂!嗨,老糊涂!姐姐看不过去,把掀被子,显出个形容枯槁、胡子扎煞、眼窝深陷哥。哥,姐气不忿儿地说:不就是件破军装吗?难道为这件衣裳让娘为你上吊?哥坐起来,目光呆滞,长叹声,未曾开言泪两行,说:妹妹,你哪里知道这件衣服对于意义!俗言道“人凭衣衫,马靠雕鞍”,能发号施令,压服坏人,靠就是这件军装。姐说,事已如此,不可挽回,难道你趴在炕上装死,就能让那件军装复原?哥想想:好吧,起来,要吃饭。娘听说哥要吃饭,忙得团团转,擀面条,炒鸡蛋,香气满院子。
哥狼吞虎咽时,黄互助羞羞答答地进门。娘兴奋地说:闺女,虽说是家院里住着,你可是有十年没进大娘家门。娘上上下下地端详着互助,眼神里透出亲热。互助不看哥,也不看姐,也不看娘,双眼盯着那件揉成团军装,说:大娘,知道你把金龙哥军装洗坏,学过裁缝,懂点布料知识,你们敢不敢“死马当成活马医”,把这军装交给,让试试,看能不能把它整好。——闺女,娘把抓住互助手,眼里放着光说,好闺女亲闺女,你要是能把你金龙哥军装复原,大娘给你三跪九叩首!
互助只拿走那件军装,那只伪军帽,被她脚踢到墙角上老鼠洞边。互助走,希望来。娘想去看看互助用何妙法复原哥军装,但走到杏树就没有勇气再往前走,因为那黄瞳,在他家门口,用把十字镐,噼里啪啦地劈个老榆树根盘。木片横飞,犹如弹片。更可怕是黄瞳那张小脸上那副不阴不阳表情。他是屯里二号走资派,“w.g”初起时被哥修理过,现在已经靠边站,肚子里肯定窝着火,恨不得把哥烧烤。但知道这厮心里也是矛盾重重,他在社会上混几十年,惯于察言观色,不会看不出他那两个宝贝闺女对哥情意。娘让姐去探听消息,姐嗤之以鼻。不太清楚姐和黄家二女关系,从黄互助骂姐那些咬牙切齿话里可以听出她们之间怨仇很深。娘让去看看,说小孩子脸皮厚。娘还把当成小孩子,真是悲哀。心里确也想知道黄互助用何法修复哥衣服,便避避影影地往黄家靠拢,但看到黄瞳劈树根时那股邪劲,腿先自软。
第二天上午,黄互助夹着个小包袱到家。哥兴奋地从炕上蹦下来,娘嘴唇乱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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