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六月敬制,到今天也穿四个年头。”
“好记性。”嘉靖夸句,随即开始感叹起来,“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可在朕这里,人也是旧好,衣也是旧好。用久就舍不得。”
个八十多,个六十多,二人听这番温语都感动得立刻又站起,低下头。
“坐下,坐下。”嘉靖按按手。
二人又都坐下。同样感动,感受却截然不同。在严嵩,这是二十多年苦劳和曲意逢迎换来,而且是在化险为夷之际,自然是悲欣庆幸。在徐阶,这既是皇上进步恩宠自己信号,可这个恩遇却是以叫他继续和严嵩合作为代价暗示。裕王嘱托,高拱张居正代表清流殷切期望都在自己身上。圣上恩宠固然是人臣之望,但出宫就可能备受朝野佞幸之讥。
嘉靖也有厚道处,这时目光再不看二人,如述家常般接着说道:“世人有个通病,都喜新厌旧。殊不知衣服穿旧贴身,人用旧贴心。就说你们吧,人老精力当然不济,可也不会再有其他奢望,经历事多,事君做事就谨慎,就老成,就不惹乱子。当家就得用老人。当然,那些年壮不高兴。他们精力旺盛,整日想着往上走,路又被老挡着,自然就把们这些老看做眼中钉。有句话怎说来着,‘老而不死是为贼’,年老在那些年壮人眼中都成贼。朕也不知道们这些贼到底偷他们什东西。”说到这里向喜怒无形嘉靖自己先笑。
这些反应数吕芳最快,立刻跟着笑,而且笑幅度足以提醒二老赶快跟着笑。
严嵩和徐阶都跟着笑,两个人笑里都充满各人沧桑。
“当然,们这些老也要识相点。还有句俗话叫做‘不痴不聋不做当家翁’。”嘉靖依然乱石铺阶,“有些事睁只眼闭只眼吧。他们闹腾他们去,们做们该做事。严阁老。”
严嵩屁股微微离座:“老臣在。”
嘉靖:“今日中元,敬天修醮,朕还等着你青词呢。写好吗?”
严嵩从袍袖里掏出早已写好几页青词双手捧起:“臣确实老,这篇青词恭撰三日,昨夜才完稿。就怕难入圣上法眼。”
吕芳已然接过严嵩青词转身呈给嘉靖。
嘉靖本就不愿在这些臣子面前戴花镜,日光满室,严嵩字又写得大,这时拿着青词飞快地看起来。
严嵩低着头。
徐阶也低着头。
只有吕芳在悄悄地望着嘉靖。
嘉靖脸上浮出笑容:“人老也有老好处,文章也更老。徐阁老。”
徐阶连忙站起:“臣在。”
嘉靖:“你青词呢?”
“有严阁老珠玉在前,臣真怕瓦砾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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