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端起自己半杯酒,隔着桌子径直送到徐阶面前放下:“徐阁老这样说,咱家连喝半杯资格都没有。这半杯敬你老。两个半杯,加起来就是杯,徐阁老和严阁老也打个平手。”
徐阶再深沉,此时已是失惊:“吕公公这话万难领受。倘是徐某有何过错,皇上有何旨意,吕公公请宣旨就是。”说着离开座席,掀起袍子便要跪下去。
“别价!”吕芳几十年跟嘉靖当差,敏捷远胜常人,步便绕过桌子,在徐阶还未跪下前已将他搀住,“咱家这就明说,今早来皇上并不知道。”
徐阶半屈着身子由惊转愣,抬头望着吕芳。
严嵩眼中也露出惊疑,隔桌望着吕芳。
“请坐,坐下再说。”吕芳搀徐阶把,把徐阶送到椅子上,自己走回椅子前却不坐下,从衣袖里掏出海瑞和王用汲审郑泌昌何茂才那两份供词,“这里有两样东西,是浙江昨夜八百里加急送到宫里,没敢呈交皇上,请二位阁老轮着先看,看再说。”说着将两份供词份递给严嵩,份递给徐阶。
二人立刻凝肃起来,都双手接过供词,接着又各自从袖袍里掏出自己老花眼镜,凝肃地看起来。也不知过多长时间,两双老花眼终于把海瑞审郑泌昌何茂才那两份供词看完。严嵩微抬着头望着前上方出神,徐阶微低着头望着桌上两个半杯酒出神。
“上奏吧。”严嵩收回目光,不看徐阶,只望着吕芳,“真如郑泌昌何茂才所言,是严世蕃他们叫浙江毁堤淹田,还敢通倭,就应该满门抄斩!”
吕芳把目光转望向徐阶:“徐阁老,严阁老话你都听见?”
徐阶慢慢抬起头,那头抬得好沉重:“但不知何茂才说严世蕃叫他毁堤淹田叫他通倭有何证据?”
吕芳:“这话说得好!何茂才在口供上扯上严世蕃,还扯上杨金水。问他证据,却说烧,这显然是在攀扯!个指使他疯,另个指使他又没有证据。浙江却将这样口供呈上来。徐阁老,皇上看这个口供,倘若叫你老去彻查,你能查出什吗?”
徐阶:“没有证据,谁也无法彻查。”
吕芳:“就是这句话。五月新安江发大水,九个县堤坝坍塌,其原因是杭州府淳安县建德县和河道衙门贪墨修堤公款。为分洪,胡宗宪不得已在淳安建德决口子,淹个半县,救七个半县。当时就有马宁远李玄他们供词,早已定案。现在那几个人都斩,浙江又扯出另外个说法,牵扯严世蕃牵扯杨金水,这都可以慢慢查。但牵涉到胡宗宪怎办?东南在打仗,几千人和几万倭寇在打,总不成这时将胡宗宪也槛送京师明白回话,让倭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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