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子嬴异人送到他家读书;三年前,嬴柱又将立嫡无望庶公子嬴傒亲自送到他帐下从军。但凡疑难危局,嬴柱都是第个说给他听,不管他有没有上佳谋划。为免无端物议,两人过从并不甚密,然则紧要关头那份笃厚信托却是不言自明。在蒙骜看来,嬴柱并非政道雄才,更兼孱弱多病,全然不是个强势靠山;然则,嬴柱在大处却从来不懵懂,对人对事既谨慎又坦诚,心有主见而无逼人锋芒,思虑周密而不失旷达;惟其如此,嬴柱做数十年老太子,无功无过无敌无友,平淡得朝臣们竟往往忘记还有这个老太子,寻常见礼竟是呼安国君者居多,鲜有对即将成为国君成年太子那种敬畏。不管是随时可能崩塌病体所致,还是平庸寡淡禀性所致,嬴柱总归是少种强势君主必然具有威慑品格。然则,嬴柱毕竟在个不世出强势君王五十六年眩目光环下平安走过来,你能说他是真正平庸无能?从心底说,蒙骜喜欢这样嬴柱,甚至不乏赞赏。根本处,便在于蒙骜觉得嬴柱与自己禀性有几分暗合,政道命运与自己军旅命运更有几分相象!蒙骜也不止次地觉察到,这个老太子同样赞赏自己,直是惺惺相惜。蒙骜始终相信,只要嬴柱能撑持到做秦王那天,他便能放开手脚与山东六国开打,为武安君之后秦军重新争回战无不胜荣耀与尊严!
人算不如天算,即位不到年嬴柱竟不可思议地去,突兀得令人不敢相信。去则去矣,顾命之臣又偏偏是他最为陌生隔涩新贵吕不韦。要说将在外不及召回受临终顾命,也是情有可原。然则,嬴柱给他这个最是堪托通家“老友”竟连只言片语叮嘱也没有留下,却使蒙骜老大不解,茫然之外竟不期然生出些许寒心——人但为君自无情,果真如此,世道何堪!
再说新君嬴异人,蒙骜虽略有所知,也都是那些已经变得很模糊早年琐事。如今嬴异人已经年近不惑,从邯郸归来直深居简出,除在朝会上见过次,蒙骜几乎连他相貌都说不清楚,谈何知底?此人夜之间成新君,举措却总是透着股难以揣摩诡秘,实在教人不知所云。揣情度理,但凡邦国危难朝局不明,国君第个要“结交”便是重兵大将,自古皆然。可这新君嬴异人非但不见他这个上将军,且连任将之权都交到那个处处透着三分妖媚太后手中,当真教人不可思议!若说未受挟制而甘愿如此,蒙骜无论如何不肯相信。然则若受挟制,又如何传得出密诏?可若未受胁迫,又何须要蒙武密行还都?莫非新君在防范某种势力?防范谁?吕不韦还是华阳后?抑或还有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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