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楼高两层,飞甍重檐,琉璃瓦顶,意趣雅致,气象高洁。还未等留神细观,皇帝已然携香见从里头出来。
香见精神仍不大好,但换浅紫白双绣雪莲花轻罗长裙,烟霞紫绫裙素淡无纹。长发曼鬋,鬓黑如漆,其光可鉴,只以浅色紫羽并雪色珍珠点缀,简约衣衫无心中显出惊世之美。
只是这美,亦有残缺。但香见浑不在意,更不掩饰,任那粉红伤口横亘于众目睽睽之下,兀自淡漠,目视自己足尖。
有窃窃私语之声,她亦淡然处之。仿佛这世上切,甚少有经她心者。皇帝看着她,目光眷眷,舍不得挪开半分。
还是嬿婉先婉然含笑,“皇上命臣妾等赏秋,不知景致美在何处,还请皇上告诉才好。”
皇帝缓过神来,笑道:“还是令妃敏慧。宝月楼新成,北可眺三海,南可观街市,东可看紫禁,西可望远山。”
他指点,挥斥间颇为自得,将红尘阡陌、万户人家行云流水般划过。每有所指,嫔妃们皆惊叹、欢悦、喜笑、媚语,唯有香见如冷月照澄江般遗世独立,不闻世事。却是颖嫔先“咦”声,指着不远处显是新建祈福堂道:“这不是寒部祈福堂?”
此言出,连香见亦惊动,急急看向颖嫔所指处。果然那祈福堂金顶火檐,高起云涌,极尽辉煌之能事。
香见死死盯着那间祈福堂,不觉热泪盈然。熟悉亲切果然熨帖她孤独乡情,亦适时地柔和她直如冰山雪岩孤绝。那刻,如懿才觉得,她并非九天谪落仙子,遗世于尘外。她也有世间女子颦笑、热泪与愁眉。
皇帝定定地望着她,眼中尽是痴慕之色,“香见,这祈福堂是朕按照你家乡规制所建,你还喜欢?若是还有哪里不好尽管告诉朕便是。”
香见无语凝噎,片刻才缓过神来,恢复往日淡漠,“极尽华丽,无不像,只是空落落座祈福堂,落在这里有什意思?”
皇帝眸中情意更盛,恨不能缠绕于她身上,他有些小心翼翼,带点讨好意味,“有寺无人,谁来尊敬神明呢?寒部偏僻,朕已令你部中族人老幼妇孺者移住京中,与祈福堂相对。这样你即便不出宫,也可看到家乡风貌,不会再独自愁闷。”
香见每听句,眼中震动之色愈深。那些话是勒紧铁弦,惊得她不知如何言语,茫然地望向如懿。如懿看着皇帝,他眼睛,是寒潭深渊,分明柔情似水,却存着志在必得之意。她辨不出心底是何滋味,酸楚且陌生,她从未见过他用这样眼神去看过任何个人,从来没有。还是海兰悄然上前,在衣袖下牵住她冰凉而潮湿指尖,笑靥蕴暖,“皇上胸怀天下,还能顾及臣妾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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