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金沙淘澄过沉淀与寂静,是另重世界,安静得仿佛不在人间。太后搁下手里糕点,淡淡道:“这糕点甜腻腻,不大像是咱们小厨房手艺。”
福珈忙转神色赔笑道:“真是没有太后娘娘不知道。这柳絮香糕是令妃娘娘宫里进献。也难为令妃娘娘,自个儿是北地佳人,却能找到那好手艺做出这份江南糕点来。咱们皇上是最爱江南春色,难怪皇上这宠着她。”
殿中开阔深远,夕阳斜斜地从檐下如流水蜿蜒而进,散落游蛇般地暗红色光影。太后面孔在残阳中模糊而不分明:“说来,令妃也算个有心人。哀家调·教过那多嫔妃,她算是个能无师自通。从前因着家中教养缘故略显粗俗些,如今向要强,也细致得无可挑剔。做起事来,往往出人意表却更胜筹。”
福珈不知太后这话是赞许还是贬低,只得含含糊糊道:“那都是太后教导有方。”
“是她自己有心。哀家没有点拨事儿。令妃都能自己上赶着做在前头。她日日陪在皇帝身边,皇帝写诗,她能不知?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帝后不合,总是她渔翁得利。哀家只是觉得,令妃有些伶俐过头。”太后轻轻嗅,似是无比沉醉,“今儿吩咐你点是白皮老山香,檀香之中最名贵。福珈,知道哀家为何多年来只喜欢檀香品?”
福珈思忖着道:“檀香性收敛,气味醇和,主沉静空灵之味。”
太后唇角泛起朵薄薄笑意:“诸香之中,唯有檀香于心旷神怡之中达于正定,证得自性如来,最具佛性。”她双眸微垂,冷冷道:“只是哀家在后宫中辗转存货生,看尽世情,这个地方,有人性便算不错,往来都是兽性魔性之人,乃是离佛界最远之地。你岂不知,本在天上之人最不求极·乐世界而辛苦求拜者,都是沉沦苦海更甚为身在地狱之人,所以你别瞧着后宫里个个貌美如花、身披富贵,都是样。”
福珈有些不知所措:“好端端,太后说这些做什。您是福寿万全之人,和他们不样。”
“都是样。今日她们,上至皇后,下至嫔妃,在她们眼里,只有到哀家这个位子才算求得辈子最后安稳,所以她们拼尽全力都会朝着这个位子来。令妃固然是聪明人,懂得在皇帝和皇后如今冷淡上再雪上加霜笔。但,哀家女儿已经都在膝下承欢,哀家只希望借她耳朵、她眼睛多知道些皇帝,以求个万全。如今她手伸得这快,那长,倒教哀家觉得此人不甚安分。”
福珈想想道:“奴婢想着,令妃到底没什家世,因为这个才得皇上几分爱怜信任。也因为这个,她翻不过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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