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座椅旁置满冰雕,她犹觉得热,命四个侍女在身后为她扇风,却对身边内监道:“把娘娘小主们座椅挪到廊前去,让她们好好瞧着,不守宫规、藐视本宫是个什好处!”
宫中女子最爱惜皮肤,怎肯让烈日晒到星半点保养得雪白娇嫩肌肤,直如要她们性命般。况且她们又最是养尊处优,怎能坐于烈日下陪曝晒。然而皙华夫人严命又怎敢违,只怕就要和跪在起。如此来,众人皆是哭丧着脸困苦不堪,敢怒不敢言。
不觉内心苦笑,皙华夫人也算得上用心良苦。如此得宠还嫌不够,让那些娇滴滴美人晒得乌黑,惟独自己娇养得雪白。玄凌回来,眼中自然只有她个白如玉美人。
四处渐渐静下来,太阳白花花照着殿前花岗岩地面,那地砖本来乌黑锃亮,光可鉴人,犹如板板凝固乌墨,烈日下晒得泛起层剌眼白光。
已知是无法,和眉庄面对面跪在那团白光里。她把书举到面前让字字诵读。反光强烈,书又残旧,字字读得十分吃力。
敬妃不忍还想再劝,皙华夫人回头狠狠瞥她眼:“跪半个时辰诵读《女诫》是死不人!你再多嘴,本宫就让你也去跪着。”敬妃无奈,只得不再做声。
遍诵完,皙华夫人还是不肯罢休,阴恻恻吐出两字:“再念。”
只好从头再读,担心眉庄身子和腹中孩儿安危,几度想快些念过去,然而皙华夫人怎肯呢,略略念快两字,眉庄身上便挨重重下戒尺——那原是西席先生责打顽童,到皙华夫人宫里,竟已成为刑具。那击打“劈啪”声敲落在皮肉上格外清脆利落,便是条深红印记。眉庄死死忍住,言不发地捱住那痛楚,她汗沉沉下来。知道,出汗,那伤口会更疼。
皙华夫人到底是不敢动手打,但是看着眉庄这样代受过,心中焦苦难言,更比自己受责还要难过。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只能字字慢慢读着,熬着时间。
不知过多久,腿已经麻木,只觉得刺刺汗水涔涔地从脸庞流下,腻住鬓发。背心和袖口衣裳湿又干,有白花花印子出来。
遍又遍诵读:
“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圣恩横加,猥赐金紫,实非鄙人庶几所望也。男能自谋矣,吾不复以为忧也。但伤诸女方当适人,而不渐训诲,不闻妇礼,惧失容它门,取耻宗族。”
“卑弱第:古者生女三日,卧之黙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黙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夫妇第二: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天地之弘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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