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引起内心紧张,这满足也似乎补偿他那“与世无争”带来真正失去。
“对不起,稿子毛病太大,需要修改地方太多。”焉识说。
“清样出来你改好!清样嘛,就是让人家改!怎改都行!”编辑说。
编辑抽烟抽得头发都冒烟。
“大概要重新写过。”焉识说。
“看蛮好,大家看都觉着蛮好!”
焉识已经看到自己文章清样,薄薄地搁在桌子角上。
“对不起。还是请你们不要登。再请你通知声韦先生。”
“假如说们照登呢?”
“那就只好请律师跟你们说话。”
他把眼睛转开,不去看编辑为难到极点脸。就像他面前是旺达,问他是否真相信那是他们最后次见面。焉识把清样从桌角拿起来,边转身边说对不起、再会,再会、对不起。编辑还不死心,要他稍微等五分钟,他要跟大卫·韦打个电话商量下。大卫是个很能纠缠人,焉识此刻已经站在楼梯口,趁着编辑摇电话时候身体重心变,几乎连栽带跑地下楼去。
焉识在路上回想矮小编辑越来越苦脸。他奇异记忆总是这样,在他回顾时把所有细节都完善起来。编辑护袖是黑色,蹭在桌子上面磨得铮亮。那要天磨十几小时才能把棉布磨出皮革光泽。他记忆把编辑脸色菜黄还原得特别好,就是那张菜黄脸在焉识冲下楼梯刹那转过来。辛勤和理想都落空菜黄脸。焉识出编辑部就找个叫做“卡佳”白俄咖啡馆坐下来。他向胖胖粉红色卡佳要几张纸,给大卫写封信。信上他请大卫代他安慰那个编辑,并诚恳地为自己道歉。他在信里说,凌博士劝学只是书呆子天真可笑,但自己文章旦出来,凌博士很可能给看成大节丧失,而这不是他陆焉识本意。
焉识是用英文写这封信,为使他和大卫之间沟通更加贴心和私密。过几天,那个周刊出版,他稿子没有刊登,但他信却被刊登出来。登出来不是英文原稿,是中文译稿。许多词在个英文上下文里是中性,翻译之后就是贬义,或褒义,而且该充分解释地方笔带过,平实叙述被弄得晦涩难懂。这封信变得焉识也不敢相认,简直是出自个既想打击方,又想乞求另方谅解小人之手。信署名就是赤手空拳、无遮无挡“陆焉识”三个字。
他马上追上篇文章,更正翻译不确切之处,并且质问杂志,是否知道不经本人同意刊登私人信件属于不道德。不久凌博士在《申报》上发篇小文,说对待翻译就要像陆焉识教授这样丝不苟,但陆教授借用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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