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涵写封信吧,他问诊疗疾,确有独到之处。”
赵杀呆呆,司徒靖明就冷笑起来:“这也要替你写?”
赵判官想到司徒靖明平日对自己诸多照顾,岂敢再麻烦他回,讪讪道:“自己写就成。”
司徒靖明果真拿来笔墨纸砚,在被褥上垫好方毛毡,把纸在毡上铺平,替他濡湿笔尖,蘸墨汁,递到他手中,便在旁边抱臂而看。
赵杀手抖得厉害,好半天,才开始落笔。开卷颇费笔墨,盛赞番许大夫高洁品性;中途遮遮掩掩说番自己偶感瘟疫,诸事不便;收尾才提到治病事,盼他拨冗前来。
当写到“诸事费神,伏乞俯允,赵杀顿首”,字迹已潦草凌乱,难以辨识,多亏司徒靖明好心上前,把杂物拨开,信纸小心收起,扶赵杀重新躺平。
赵判官累得脸色苍白如纸,哑声挤出句:“多谢将军……”
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看不清司徒靖明脸上神色,只听见那人难辨喜怒地说句:“等他赶来,少则隔日,多则几日,你先安心养病就是。”
赵杀连连答应,然而几日过去,许青涵却没有半点消息。
赵判官眼看着手上黑气更盛,蔓延至腿,亦是心急如火,喝下半碗吊命参汤后,又求司徒靖明拿来纸笔,重新抖着手写封信,言辞愈发恳切,用句愈发谦卑。
但许青涵仍没有来。
赵判官虽然极想重磨新墨,再展尺素,然而人染病多日,形销骨立,每日昏睡不醒时候渐多,暗自伤神时候渐少。
偶有清醒之时,也只来得及嗅见满室药香,看见司徒将军坐在榻边模糊人影,在自己骨瘦如柴手臂上哆哆嗦嗦地画几道新符,纵然想唤那人坐近些,拽住他方衣角道谢,也是喉头腥甜,难以出声。
有日赵判官再次醒来,恰好听见司徒靖明在窗下与人争执。也不知司徒靖明是如何指摘,那小童哭得极委屈,抽抽噎噎地道:“将军,当真把信送到,是许大夫不信……”
赵杀听得心中颤,而后两人声音骤低,赵判官费好大工夫,才听见司徒靖明道:“备好纸墨,亲自来写。”
赵判官心中忽然怕得厉害,想说些什话,但喉中仅能发出嘶哑之音。
他拼命撑坐起身,想弄出什动静,叫司徒靖明进屋。
可他如今境况,即使发现床头咫尺就摆着张小案,上面还有盛药瓷碗,也只能拼命侧过身去,将手点点挪到榻边。
等赵杀满头大汗,伸长手,使出最后点力气去够案上瓷碗,还未碰到,人就身形不稳,摔倒在地,时间周身剧痛,手脚受脱臼骨裂之苦,半天挣不起来。
直至司徒靖明大步走进屋中,赵判官仍强睁着眼睛,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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