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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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易飒被请进高脚楼留宿。
房间也简陋,只张床而已,床头上方恰好钉铁钉,倒省她不少事——她从水鬼袋里掏出截结好、有松紧绳圈挂绳绕上去,又回头吩咐乌鬼:“你警醒点,让你进屋睡觉,不是让你享福,是让你做事,懂吗?”
乌鬼脖子伸得老长,两只小灯泡样眼睛凛凛,有那瞬间,易飒几乎都要以为它听懂——然而过会,它又转头看别处。
易飒叹口气,有灵性动物还是难找,她不喜欢猫猫狗狗,听说鸡不错,智商好像比人类幼童还要高,但她常在水上混,带只鸡,都不够淹死。
只好跟乌鬼互相凑合、互做临终关怀。
她吹熄蜡烛,慢慢躺下去,先在颈后垫块毛巾,又将手腕套进绳圈里:这套都是为预防,预防伤口会莫名其妙流血,也预防自己会失去神智、半夜从床上坐起来,像易萧那样拿刀子自伤什——绳圈越拉越紧,会阻碍她行动,乌鬼好歹是个活物,听到动静过来推拱,都有助于她尽快清醒过来。
个人过活,没人相帮,总得想方设法,自己为自己创造便利,开始也觉得麻烦,但不做不知道人适应性有多强,习惯就好。
她在黑暗中躺会,婚礼喜庆气氛好像还没散,还在溽热空气中发酵。
易飒转头看床边。
年多,这个习惯总改不过来,总会在没有光夜里、临睡前,想起宗杭。
自两人真正有交集以来,他总是跟着她住间房:有多余床就睡床,没床就窝沙发,再不济在她床边打地铺。
而且他是多话,熄灯后,总会拽着她说两句,她多半时间没好气,他像使劲要冒头小地鼠,她就像捶下去橡皮锤子,定要捶得他不做声,安静睡眠才真正开始。
但现在,每天都安静,她有时寂寞,就拽着乌鬼说话,巴拉巴拉讲完,觉得心里空荡荡,还不如不讲。
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恰照在那片床侧。
床前明月光。
易飒笑笑,转身侧向里:这年不好不坏,不惊也不喜,她并不像那些生命时日进入倒数人样,要紧攥最后激情做不样事、看不样风景、放不样光——她还是那过,沿着大河,该收租收租,有感兴趣新业务就继续投,好像自己还有大把辰光,切都不曾变过。
……
睡得迷迷糊糊间,电话忽然响。
易飒惺忪着睡眼掀开手机看,丁玉蝶打,视频电话邀约。
易飒揿接受,说句:“你先等会啊。”
她打着呵欠解开绳套,两手搓搓面颊醒神,这才起身点上蜡烛,坐到地下,又把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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