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道:“大哥安排就好,这人和钱都管够。”临走,床上那人向商郎真诚致谢,商细蕊还是想不起来他是谁。
水云楼出面办四喜儿丧事,果然招来票子闲话,说商细蕊明明和四喜儿关系恶劣,但是为沾死人光,装情深义重,太要出名。其实对于这些爱嚼舌头小人,要收服他们也很容易,不过是多给点好处,待他们格外客气些而已。商细蕊借出去无数钱,对人也没有架子,偏偏在这点上又犟起来,不肯让他们占便宜,不肯假以颜色。到四喜儿出殡这天,天上风和日丽,四喜儿假堂侄孝衣孝帽子穿戴得挺像那回事,病歪歪由商龙声搀扶着,悲痛欲绝模样浑然天成。商细蕊吊着张脸,不哼不哈跟在后头,真像死亲人,谁也不敢上前去与他搭茬,唯独姜家跃跃欲试。姜家本也无意承办葬礼,但是教水云楼越过辈分接去,姜老头心里大不舒坦,不舒坦就要找事撒气,从轿子里探出头叫唤商细蕊,要烟要水要找茬儿。钮白文凑上前伺候:“老太爷要什,您和说。”姜老爷子挥开他:“就撂着这摊不搭理,是不是?”商细蕊听见,仍是闷头朝前走。姜家大爷看不过,没好气儿地上前推商细蕊肩:“商老板,好大架子!眼里还有长辈没有!”
商细蕊扭头指指耳朵,摆摆手:“大爷!您没骂错,是个聋!”他像所有聋子样,说话声音特别大,引得周围同仁纷纷侧目,都当是姜大爷小心眼,在当面揭短难为商细蕊。姜大爷闹得臊脸,呆呆,商细蕊马当先就往前头走去,杨宝梨等小戏子经过姜大爷身边,轻声嬉笑道:“骂聋子打哑子,扒老太太裤衩子!”这个场合下,姜大爷总不好当众和小字辈较真,只有气得干瞪眼。
送葬队伍走到城门,照旧重重看守着日本兵。钮白文上前交涉,日本兵瞅着张张哭丧脸也嫌晦气,大致检查过后,就该放行,谁料手里牵那几只狼狗绕着棺材奋力猛嗅两圈之后,上扑下跳狂吠不止,把日本兵叫疑心,居然枪把子砸棺材盖,提出要开棺检查。翻译把话说,梨园行就炸锅。这人欺负人欺到头,无非是辱妻与掘坟两样事,今天面对面,在北平城城墙之内,竟要撬开梨园子弟棺材板!
商龙声巴掌按在四喜儿棺盖上,目光杀气腾腾转过日本兵:“谁敢放肆!”随着话音,几个高个子武生围上前来,将长袍下摆掖在裤腰带里,虎视眈眈似乎随时准备动手。他们上台表演人,实际武功怎样不说,在行是气势迫人,光是这瞪眼摆工架,就足够叫日本兵紧张。日本兵嘴里吆喝着,哗啷咔嚓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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