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拍手蹬腿笑个不止。外头依稀也有人在鼓掌。程凤台端杯咖啡走到窗前,将玻璃上雾气抹净,弯腰看,吃惊。只见对面银行小楼窗户全开着,白人男女或架着眼镜,或端着相机,看魔术样看着商细蕊出把戏,并且发出阵阵大惊小怪呼声。这些洋人有来中国几年都未踏出使馆街方圆二里地,哪见过这手!难怪商细蕊要人来疯!
程凤台看好笑,也不去管他,过会儿与赵妈交代几句话,穿上大衣就要去学校接察察儿回来度周末。走到门口发现今天是个阴天,水门汀上冰壳子冻得结结实实,光可鉴人,过好几个钟头也没有化开。程凤台皮鞋底子也是光,踩在上面,步滑,他只好扶着篱笆步步走得非常当心。小戏子们看看这位程二爷呢子大衣西装裤,多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但是在他们班主折腾之下,什潇洒都没,这会儿也成醉螃蟹。孩子们个带个,望着程凤台在那偷笑,商细蕊便也发觉。他嗨呀声,走到程凤台面前把袖子往上草草捋,露出小半截胳膊来:“看你这费劲!”程凤台呆呆,商细蕊不由分说拦腰抱,就把他整个人打横抱起来,如履平地般将他路抱出院门!
小戏子们爆出阵惊呼!商细蕊在冰地上抱着个百十多斤男人走跷,这得是多稳当下盘工夫啊!得是吃多少皮肉苦头啊!内行看门道,真教人不得不服!然而程凤台只觉得天旋地转晃,帽子都飞,直到商细蕊把他搁在地上,还冲他扬眉毛眨眼睛,怪得意,程凤台就有点生气。个男人,当众被这抱来抱去当玩意儿摆弄,心里肯定是有点羞恼。杨宝梨很有眼色捡来帽子奉给程凤台,程凤台把帽子往脑袋上扣,瞪商细蕊眼,抹头就走。商细蕊收笑意在后面喊:“哎!你去哪儿啊!”程凤台也没有理睬他。
这几天在家时候,程凤台目睹商细蕊成天梳头面,晒戏服,听唱片,看他不断吃甜食,吃汽水,与朋友们打电话,发出各种不是人动静,真叫五色令人盲,五音令人聋,家里三个儿子加在起,也顶不上这个大小子,就有这闹。自个儿单独出来这片刻,开开车,满目雪色,真是清爽极。
察察儿进学校这短短半年时间,长高有半个头,为在学校梳洗方便,她把大长辫子也绞,头发短,微微有些卷,像烫过似,越发显出她异族血统。兄妹两个在西餐馆子里吃饭,谈些家庭以外话题。程凤台惊异地发现他这几年看书少,居然跟不大上察察儿节奏,她甚至知道美国航空母舰排水量。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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