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被败军送回台城钟雅等人,庾亮驻足与之言语片刻,而后便又疾行而出。钟雅身边部分宿卫加入这支队伍,看到被宿卫裹挟沈哲子,他只是苦笑着在道旁摆摆手。
冲出宣阳门后,驰道另端已经隐隐可见叛军踪迹,行人又连忙转向绕着台城城墙往西疾行而去。叛军则在后方路追赶,口中则大声叫嚷着:“杀庾氏者封侯!”
追逃之际,西篱门已经依稀在望,而此时,叛军也已经将要追赶上来,沈哲子甚至已经可以听到身后追兵粗重喘息声。
正在这时,西北方向队宿卫疾冲而下,将后方那数百叛军冲而散!
这队宿卫主将乃是郭默,早先直游离在主战场之外,只是前来接应时,身边士卒已经不足千人。
两军合,也渐渐有些底气,不再狂奔而是向着石头城徐徐而进。石头城外江面上停着几艘大船,庾亮等人率先登上其中艘船,包括其各自身边亲近随员,郭诵等人亦随庾翼而上。沈哲子见状,越过众宿卫疾冲上前挥剑斩在船舷上怒吼道:“今日溃败,谁之罪过!”
“竖子安敢无礼!”
郭默上前步,手按佩剑戟指沈哲子怒吼声。
“维周不要多说。”
庾翼见状连忙上前按住沈哲子手臂,将他拉到船上来,而那些负责看守他宿卫们也顺势登船,将他包围在甲板角。至于其他军卒,则各自登上空闲船只,旋即大船便驶离江边,绕过石头城往南而去。
沈哲子站在船上,望着视野中已被乱军淹没徐徐远离建康城,握紧拳头指甲几乎都要刺进掌心里。惟今之计担心已无用处,只能寄望于城内诸多布置在此时能够发挥出应有效果。至于他,也要见机行事。
当大船驶过秦淮河交汇处时,又有千数乱军自岸上冲杀而来,有甩着长索挠钩往大船上抛扔,有则放板下水呼喝着往上追赶。有两艘载人过多而船速稍慢船被拦在江心,扑通扑通落水声不绝于耳。
船上这几百宿卫纷纷引弓射杀两岸追来叛军,庾亮亦在此列,只是双臂微颤以致准头大失,偶尔伤到船上人,自己自嘲声退后去,神态之间不乏颓丧。
当船终于驶出建康范围,周遭再无乱军踪迹,原本追随在后方几艘船也已经尽数落在后方。这时候,宿卫们才各自有些虚弱瘫坐在甲板上略作歇息。
此时在大船中央,庾亮正与郭默等人低声谈论,似在商讨接下来该要再如何。如今他们只剩下船上这百余船工并不足三百人宿卫,自是再难有所作为,商议良久之后,才吩咐船工转向寻阳方向。
沈哲子被宿卫们围在角落里,只是默默望着江流,间或看眼庾亮并郭默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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