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却残生,于愿足矣。”
崔珲笑着回答道,如今生活于他而言确实是半生难得之悠闲,唯点就是在都中时常想念会稽始宁庄园。某种程度上而言,那里也是他心血所系之地。
温峤移席到近前,拉着崔珲手置于膝上感慨道:“北地局势,多有留意,河朔之地但凡有人新近南来,总要去寻访番。每每午夜梦回,都盼能与旧友相会。若非今日海盐男着人传信于,真是做梦也想不到孔瑞竟然已经早已南来,寄养于南人门庭之中。”
崔珲亦笑道:“山河动荡,人事翻覆,人之际遇离奇,哪怕眼量再长,也难猜度二。若早年在北地时有人道来日将是如此际遇,是说什也不肯信。如今闲坐庭中,每每长叹人力有穷,这大概就是残余之人、老朽不堪之肺腑吧。”
“岂独孔瑞你有此感,哪怕是也常自伤此身无用。南来至今十数载,于世无得益之建策,空自伤怀往北,不知此生能否再回故乡。人言有祭无绝,如今飘零于远乡之外,已不知故冢家庙已是怎样草木凋零。”
言道此节,温峤脸上也流露出丝无奈:“不能归国神州,不能敬拜家庙,此身独存何益?早知眼下如此,何如固守于北,亦能慷慨以赴国难,共襄场壮烈!”
崔珲听到这话后却是大摇其头:“太真你如今国任加身,岂可沉湎灰懒。宜当衔恨发奋,来日勿使子辈笑无为!”
两人虽然分别日久,但旧谊却是深厚,随着交谈渐久,久别而来生疏渐渐褪去。尤其崔珲所思所言都迥异于江东时人所感,更将温峤拉回那个彼此互相扶掖,睁开眼便要面对诸多困境岁月,那段时日经历,虽然困苦但却充实,如今回味起来,较之在江东终日玄谈、人浮于事生活,更有种别样情愫滋生。
眼见崔珲渐渐有困乏之意,温峤才渐渐停止话题,再次出言相邀道:“孔瑞你还是去府上荣养吧,沈氏虽然礼待,实在不便长久叨扰。你之才干远甚时人,于时局更有种精辟所得,也要向你时时请教探讨,才能不混沌于时下。”
崔珲闻言后仍是摆手拒绝,笑语道:“江东人才济济,哪有这劫余浪人置喙之地。今次来都中,也只是与旧友互通声息,来日还要返回会稽始宁。那里已成第二乡土,诸多昔年遭灾之故友皆居于此乡,彼此眼望才能安心。”
温峤仍是执意相邀,崔珲只是固辞,到最后温峤甚至有几分恼意:“崔孔瑞你为何固执如此,不肯入家门究竟是眼薄于还是眼薄于你自己?家虽不及沈氏豪富,料想照顾你周全还能做到,你不归于故交却客居于南人庭下,让以后如何自处?你纵使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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