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预备?”随手挑起件茜红牧丹绣金长衣,又看看托盘中那副祖母绿手镯,骇笑道,“穿成這样,好去唱戏?”
那小丫头俏脸涨红,慌忙又要跪下请罪。
“罢。”抬手止住她,懒得再看那堆衣饰,“挑套素净便是。”
转身而出,散着湿发,缓缓行至镜前。
镜中人披雪白丝衣,长发散覆,如墨色丝缎从两肩垂下。
雪肤、云鬓、修眉如旧,眉目还是眉目,只是下颌尖尖,面孔苍白,比往日消瘦许多。
然而這双眼睛,样深瞳长睫,分明却有哪里不同。
是哪里不同,却説不上来,只觉镜中那双漆黑眸子,如有水雾氤氲,再也不见清澈。
笑,镜中女子亦微笑,而這双眼里,却半点笑意也无。
“王妃,您看這身合适?”小丫头捧衣物进来,怯怯低头。
回眸看去,不觉莞尔,她倒挑袭天青广袖罗衣,素纱为帔,清雅约素,甚合意。
“你叫什名字?”面梳妆更衣,面打量這小小女孩儿。
她始终垂眸,不敢看,“奴婢名唤玉秀。”
“多大?”淡淡问她,随手挑支玉簪将湿发松松绾起。
“十五。”她声音细如蚊蚋。
手上顿,凝眸细看她,心下阵怅然……才十五年纪,和当时般大小。
细看這女孩子,虽不及锦儿玉雪可人,却也眉目秀致,颇具灵气。
想起锦儿,刚刚才抑下酸楚又浮上心头……虽是主仆,却自小起长大,情分不同旁人。而今自顾不暇,身如飘絮,更不知她又飘泊到何处。
时间,心下窒闷。
默然走到窗前,却见庭中片明媚,阳光透过树荫,丝丝缕缕洒进屋内。
原来,竟已是暮春时节,连夏天都快到。
“這屋里太闷,陪出去走走。”遣退众人,只留玉秀跟在身边。
步出门外,和风拂面,阳光暖暖洒在身上,眼前高柱飞檐,庭树深碧,顿觉豁然开朗。
“王妃……您添件外袍,外头凉呢。”玉秀急急赶上来,手中抱外袍,脸忧切。
回眸看她,心中感动,却只笑道,“這时节,哪还穿得外袍。”
往年是最喜欢夏天,京中暑热,每到五月春暮,宫中女眷都换上轻透飘逸纱衣,行止间袖袂翩翩,衣带当风,个个都恍若琼苑仙子。
玉秀听説起這些,满面都是神往之色。
路行来,所见庭院连廊大都简单朴拙,看似普通宅院,却又蔚然大气,倒有几分像是官衙。“這就是王爷府宅?”回头问玉秀。
玉秀茫然想想,迟疑点头,“王爷平日都在這里。”
点头,大致明,想来萧綦直以官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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