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忽然,大象和骆驼从乡村街道上走过来。
千代子在山茶林里摘枝山茶花,刚走到街上,眼前忽然出现这庞然大物。
她“哎哟”喊声,紧紧揪住他和服袖子,急忙转身绕到他后面,仿佛要把他推回到山茶林似。
大象滴溜溜地转动着尾巴。这尾巴酷似驯马师皮鞭。骆驼走两三步抬头,活像上古时代武将。
大象好似农村姑娘,腼腼腆腆地把前腿向里收拢,然后叉开后腿撒尿。那姿势极像神社门前牌坊。
“啊!”
千代子把脸埋在他肩上。这是只大公象。孩子们叫喊着退到路旁。
“哟,瞧呀,那山茶花。”
红山茶花漂浮在尿上。千代子惊。那是朵落花。她紧闭双唇,稍稍吊起眼梢,本正经地凝望着那朵漂浮着山茶花。
既然如此,干脆去骑骆驼吧,骑在两个驼峰之间,别有番风味。
“真是上古时代旅人啊。”
“大象和骆驼脚步,令人觉得它们好像是穿着粗糙扎脚旧草鞋行走。”
“骆驼也好,大象也好,跑起来都比马快。真令人难以置信呀。”
“唔,那是啊。当你看见它快跑时候,可不就觉得它腿跑得快吗?这些家伙就像是上古遗物。古人眼说不定看到它们疾跑姿势呢。就说人吧,如今还不都是装出副比骆驼跑得还快脸吗?”
“像那只猿猴吧。”
只小猴得意扬扬地盘腿坐在大象背上,温驯地动不动,活像个令人厌恶满脸皱纹老太婆。
“这来,连释迦牟尼也可以放心到极乐世界去啰。”
“为什?释迦牟尼不是极乐世界主宰吗?”
“据说释迦牟尼曾讲过:鸟和枭共栖树,亲如骨肉时,才圆寂。蛇、鼠和狼都同住穴,情如手足时,才涅槃……如今,象和猴是那样融洽呀。”
“象和猴本来不和睦吗?”
“谁知道呢。”
但是,大象隆起曲线好似座小丘,充满稚气,确是又大方又丰满。
“啊!”千代子从后面拽着他外褂。
“真长啊!”
骆驼伸长脖颈,把嘴伸向荞麦地旁瑞香花。
“它大概懂得瑞香花香?”
瑞香花含苞欲放。
总之,骆驼脖颈本是U字形,忽地伸成条长长斜线。这条线看上去忽然变得秀美极。修长修长。
“那只骆驼摆出副大彻大悟圣人嘴脸……”
“再装得稚气点就好。”
“山羊爷爷。”
“是指下巴上胡须说吧。”
此外,骆驼还有撮鹦哥般短刘海。
大象鼻子有时像尺蠖伸缩,有时像绦虫盘张,也好像动物学教科书里绦虫头。它把鼻子卷起来,可以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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