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对面,一边望着已换上新浴衣的他,一边说:
“这样,就不难看了。我们来谈谈遗产分配的事吧。不过,希望你挂上一副与自己的财产相称的面孔,否则就不好办了。”
“你是不是说首先要停止搞社会运动呢?”
“对,你很懦弱呀。有钱人家的孩子搞社会运动是很懦弱的。”
“什么懦弱呀,勇敢呀,我不认为这种话有多大的价值。”
“父亲去世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呢?”
“我正去支援佃户,解决与地主的纠纷。”
“这一带的工农,能讲出点道理的家伙,大多都知道你的名字。”
“是吗。”
“可是,你打算接受父亲的遗产吗?”
“如果给我,我就不会客气。”
“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只是想在今天之内拿到手。”
“今天之内?”
“是的。”
“这样吧,因为不动产比较麻烦,就用股份来算吧,父亲没有留下遗嘱,给你多少才好呢?”
“给我家中财产的三分之一怎么样?”
“是说整个财产吗?”
“如果舍不得的话,那么给多少都可以嘛。”
“三分之一嘛……好,就给你三分之一。各种公司的全部股份和银行支票可以吧?总共八十万元。”
“给什么都行,希望今天就给。”
“也好。不过,有两个条件:一是一月份要在这个家里,二是以后要住在这个镇上。”
“住在这个镇上?”
“这也是作为股东,作为资本家所必须的嘛。你将成为烧毁的造纸公司的社长。站在资本家的立场上,解救一下失业职工的问题可以吧?”
“就这些条件吗?”
“就这些。我流着眼泪拜托你了。腾出这房子给你,我在别处另盖房子也可以。所以希望你能在这里安居下来,我流着泪拜托你了。”
“我想看看你的眼泪。”
“好,就让你看好啰。”
话音刚落,只见哥哥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在一旁目睹这情景的嫂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当天夜里,他睡在二楼的房间里。这房间原本是父亲的房间。早先父亲总在这房间里,锁上房门,闷在里面,净是思考积攒金钱的事。他的枕头下面放着八十万元。
“你不关灯睡觉吗?”
忽然,嫂嫂挂着一副刷白的面孔,打开了房门,悄悄地走进来。
他在卧铺上坐起来。
“你最终还是要到远方什么地方去吧。”
“岂止这样,还是拥有八十万元的资本家呢。”
“只分点钱,是不足以把你拴在家里吧。”
“为什么问这个?”
“我来把我送给你呀。我是要把自己献给你才来的,就请你留在家里吧。”
“是哥哥让你来的吗?”
“